她望着这个披着赵元恒一身皮的虚伪男子,厌恶得直皱眉。
是他,在前世里,一步一步地算计她,将她算计到死!
面对凤红羽的质问,单于烈不置可否,见凤红羽不理会他,索性跳下马背,缓缓朝她走来。
深褐色的牛皮长靴子,踩在积雪上,嚓嚓作响。一身素白雪裘被风吹得翩然。凤红羽的眉头,不由得皱起来。
“孤的动作再不快,就会被慕容墨围得四面楚歌了,凤红羽!”单于烈勾唇冷笑,狭长眼眸里,透着抹不甘心的怒意,直直盯着她,“凤红羽,我哪儿比不上慕容墨了,你就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他?护着他?”
“你哪里也比不上他!”凤红羽扯唇冷笑,“他尊重我,不会将我不喜欢的东西强加给我!你怎么能跟他比?你就是一个强盗!”
“……”
“你在我的周围安插着奸细,收买我的人,肆意欺压我的亲人,还让我喜欢你?你有没有觉得,这是件很好笑的事情?”
凤红羽的声音冷冷,夹杂着旷野里的北风,一丝一丝地吹入单于烈的耳内,他微微皱了下眉。
“过来,你跟着他会死,只有跟着我,才会活命。”他声音缓和下来,向她伸过手去。
那手指白皙纤长,不亚于慕容墨的手,但在凤红羽的眼里看来,跟冰刀没有区别。
不喜欢的东西,哪怕再美好,在她眼里看来,也只是个烂石块。
何况,单于烈的手上,沾着她亲人的血!
父亲的死,跟他脱不开干系。
凤红羽冷笑,“你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你所谓的,不想我死,心中打的什么主意,当我不知?左右不过是那十万凤家军,是么?”
“你知道就好。”单于烈老神在在,“孤的耐心有限,凤红羽!”
凤红羽继续冷笑,“不就是一死么?人活一世,最后的结局,不都是死么?我还是老话,要人没有,要命一条!你休想抓到我,控制住我凤家军,别做梦了!”
凤红羽的决绝,除了让单于烈十分的恼怒外,也让荷影忧心不已,她拉了下凤红羽的袖子,悄悄碰了碰凤红羽的肚子,低低喊了她一声,“小姐。”
荷影的手指,触碰的力度很轻。却让凤红羽如遭雷击一般,身子猛然僵住了。
她忽然想到了慕容墨。
——凤红羽,我给他取了名字,男儿呢,叫慕容峥,女儿叫慕容蓁。
慕容墨的声音,仿佛响在耳旁。
她闭了眼,慕容墨……
凤红羽袖中手指紧紧地握成拳头,再次睁开时,清冷的目光,毫无温度的盯着单于烈,“我跟你走,但是,我的侍女也要跟我在一起。”
单于烈点了点头,“可以。”他的神色舒缓开来,伸手朝周围的人一挥,高声说道,“回营地!”
“是!”
兵士的声音响彻在旷野,凤红羽粗略数数,足有近千人之多。
他刚才说,营地?
他的大军在附近?
“走吧,凤红羽。”单于烈朝她走来,又将手伸向她。
这是想让她跟他共乘一骑?凤红羽厌恶得直皱眉,“我要坐马车!”
“这里没有马车!只有马!”单于烈道。
“马也可以!我跟我的侍女共乘一骑!”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单于烈盯着她的双眼,冷冷问道,“你厌恶我?”
这真是明知故问!
凤红羽冷笑,“抱歉,我没有跟陌生男子共乘一骑的习惯!”
“我是陌生男人?我们认识的时间,有五六年了吧?”单于烈没有发怒,而是微微一笑,“凤红羽,日子还长久着!孤会让自己,成为你的习惯!就像当初,你那么厌恶喝马奶,还不是一样的喝了一个月?喝习惯了?”
提到喝马奶,凤红羽的耻辱感马上蔓延到了心头。
她被他抓去当侍女,要她给他洗衣,扫屋子。
她是南方人,最讨厌的是马奶茶,他为了折磨她,故意不给她清茶,而让她喝马奶茶,一天三斤,少一口就不给她饭吃!还要罚跪!
现在想想那个味儿,她腹中已开始排斥了。
习惯他?
永远不可能!
他待她,只是奴隶,只是物品,只是玩物!从未平等相待过!
凤红羽不再说话,表情决绝。
单于烈看了她一眼,朝一个兵士招招手,那人将单于烈的坐骑牵了过来。
荷影接过缰绳,扶稳了马儿,“小姐,小心。”
凤红羽抿了抿唇,翻身上马。想到腹中的孩子,她只好先忍住羞辱。忍得一时,再寻机会逃走。
荷影等她坐好,这才坐到了她的后面。
单于烈仿佛看出凤红羽的心机似的,等她和荷影坐到了马背上,他才翻身跃上另一匹马,一路紧紧地跟随在凤红羽坐骑的一侧。
凤红羽放眼望着,她的周围全是单于烈的人马。
就算是没有这些兵将,只一个单于烈,她就打不过,更何况,她现在的状况不比以前没有怀孕的时候。
而且,还有一个叛变的柳清泽,走在单于烈的后面!
柳清泽!
柳清泽见凤红羽看来,依旧笑得眉目温和。
凤红羽的目光,骤然变冷,将头扭过。
荷影见她脸色不大好,以为身子不舒服了,忙小声问她,“小姐,你还好吧?”
凤红羽看她一眼,未说话。
荷影心中叹了口气,小姐还在怪她呢。
她更是内疚了。
主仆两人默默地坐在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