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太确定。程子陵出现的时候，我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的气息，虽然他的话，我觉得可信度比较高，但实在不能证明那就是真的。”尹玉棠来找他们，也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似乎，当我来到这里之后，我本应察觉到的一些气息，却被人刻意掩盖起来了。我不愿意相信真的就是孙大人所为，可是......”
可是现在，太多的证据不利于孙大人了。
“所以，玉棠你和胡林公主回来的当天，你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胡林公主和你身上沾染的气息？”陈子游哑然失色，他本以为是玉棠刻意隐瞒，但现在看来，玉棠似乎是真的不知道？
“什么气息？”尹玉棠反问？
陈子游和郑钰交换了眼色。
“到底是什么？”尹玉棠急切追问道，难道是真的？她确实......
“和我们昨夜追逐的古怪气息相近，也正是因为察觉到你们身上留下的气息，我和郑钰才会一路追到那未建成的道观里，却发现了那具尸体。”陈子游说，“郑钰当时在胡林公主身上察觉甚多，而我在与你接触的时候，留意到你身上也沾染了少许，我本以为你是知道的，可你为何......”
以尹玉棠的修为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就算她没有觉醒罗刹女的力量，她也应该能够发现胡林公主身上沾染的气息了才对，可是怎么会，毫无察觉呢？
“玉棠，你与胡林公主同车回来，难道就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吗？”禹策明白陈子游的意思，那些气息即便是修为不深的人，都能够轻易察觉的，怎么可能欺骗得了尹玉棠呢。
可是回忆起昨日的经过......“我，我回来的路上......可能并未留意？但如果那气息真的如此明显，我却未曾察觉，难道从那时之前开始，我就已经受到影响了？”
如果她是真的像程子陵所说的那样，受到自身影响而无法察觉一些气息，无法捕捉的话，倒是能够解释，为何她没有发现先于程子陵出现在公主府里的那个气息......
“假设，当时在马车上我未能发现的气息，和昨夜程子陵意外追逐的那个气息，来源于同一个人的话，只是因为那些无法被我发现的气息是从同一个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我没办法留意到它的存在，或许，是不是能够解释为什么我两度失察？”尹玉棠想到一种可能，虽然几率很低，但也有可能的。
她不太会先后两次失察妖秽的气息，但如果，这两次她所“忽略”的其实是同一个气息，是因为这个气息的主人故意对她隐藏了起来，或许......
“如果是这样，那就不妙了。”陈子游抬手扶额，过度的紧张令他的思绪紧绷，非常疲惫。“若这一切当真如那位程子陵所说，那么江太尉可能也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棋子而已，这背后真正的主谋其实......”
其实，是孙云生。
顾及到孙云生和尹玉棠之间的复杂关系，陈子游没能说出口。
但其他人，包括尹玉棠在内都是明白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孙云生谋划这一切，再利用江太尉，演这么一出，他恐怕才是这一切案件背后的主谋，从三十余年前，他杀害芸儿的养父，夺去乾坤珠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在酝酿一场大的阴谋了。这场阴谋里，可能他并未料到，芸儿生下的女儿瑄瑄，会在多年后和青坞城尹家的尹老四在一起，生下双生子，帮助罗刹女转世......可这对于他并非是坏事。
他和尹玉棠之间，不像尹玉棠与江太尉之间的那样毫无关系，尹玉棠的蜕变于他而言，是一份惊喜。能够帮助他增一份强劲力量的惊喜。
“玉棠，如果你不方便查下去的话......”禹策有些心疼她了，才从一场阴谋里跳出来，竟又身陷于另外一场阴谋，一场接着一场的阴谋，将她的过去尽数撕开，那伤痕累累的样子，看得人触目惊心。
“我会查下去的。”尹玉棠很坚定，“我希望这一切与他无关，所以我会查下去。如果他是无辜的，我会证明他的清白，可如果，他真的犯下了这种......错事，我会阻止他。”
她不会让最后的亲人，也落得这般下场。
外祖父，是她在这世上愈发少得可怜的亲人了。
“那好，我们分头查。”陈子游相信她，只有在有目标的时候，尹玉棠才有这样的精神和活力，或许，让她查下去反而能够帮助她更快振作起来。“玉棠，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查？”
“我和程子陵提过了，我想要去见一见他的主人，泰山神。”尹玉棠铤而走险，“他说他不能做主，要回去问一下。如果程子陵是泰山神派来盯着我的人，我想，泰山神或许会想要见我。”
“泰山神？太危险了！”陈子游想要反对，她这根本就是在自寻死路。
“如果我只是尹玉棠的话，我相信泰山神肯定不会费心思来派人盯着我，但如果，他们就是冲着‘罗刹女’来的，我躲起来是没用的。他们会找到我，会用他们的方式确认我是不是有威胁，甚至，可能凭着他们伟大的‘神力’来决定我的生死去留。如果等到他们找上我的时候就更危险了。”所以，尹玉棠决定冒险，如果去见一见这位泰山神的话，可能会印证一些她的猜测吧，她也想知道，那乾坤珠的用途，还有这罗刹女的身份到底意味着什么。
“郑钰，你说呢？”陈子游无法阻止尹玉棠，现在的尹玉棠几乎是游走在危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