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见大夫说两位小姐没事了,折腾了一下午,也有些累了,便吩咐人散了,正要离开,姨娘上前跪地说道:
“老太君,大太太,婢妾有话回禀”
大太太一听这话,停在那看着翠平面露不愈之色,这小蹄子,才做了两天半姨娘,就不知姓什么了,老太君面前,哪有她说话的份,何况这个时候,显见的老太君面露疲惫之色,暗怪翠平多事,也没回到坐位上,只站在那听着。
老太君见翠平跪了,便坐着没动,冷冷地问道:“什么事”
“回老太君,婢妾觉得今个儿两位小姐就这么巧,刚好吃了牛肉和红糖,犯了禁忌,还是查一查的好,免得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伤了小主子就不好了”
众人一听这话,才想起二位小姐是吃了犯忌食物发的病,刚刚被三小姐一口痰闹得,几乎忘了这个茬,大太太一听,觉得有理,又转身坐了下来,萧俊听了,心头一动,看向一边的李姨娘。
那奶娘已经反复讲了不知多少遍,两位小姐今天除了午饭外,还吃了黄菊送的糖葫芦,她还特意问过那糖葫芦为什么不似平日里那么晶莹剔透,而是透着红色,以显示她对二位小姐日常饮食的在意和仔细,生怕误食什么,那黄菊说是用红糖熬的,用各种水果制做各色的糖葫芦,是黄菊的独门绝活,这在萧湘院也不是秘密。因此众人听了这话,也都齐刷刷地看向李姨娘。
那李姨娘听了翠姨娘的话,脸色早已惨白,见众人都看着她,忙紧走几走,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请老太君、大太太、二爷明查,婢妾的确不知此事,今天是奴婢想吃糖葫芦,便吩咐黄菊做了,婢妾不知她用了红糖,又碰巧遇见二位小姐,婢妾更不懂这牛肉和红糖会犯忌,求老太君明查,这事与婢妾无关”
众人这才想起黄菊,抬眼找了一圈,那有黄菊的影子。
“黄菊去了哪里,刚才好像还看到这丫鬟了,去个人找找”
大太太疑惑地看着地上的李姨娘,扫了一圈,没见黄菊,于是说道。
这时已有几个丫鬟应了一声,跑了出去,众人正等着,翠姨娘又上前说到:
“回老太君,奴婢只是奇怪,今个儿中午,我们几个姨娘的菜色都有牛肉,李姨娘一定也吃了牛肉,怎么李姨娘吃了那红糖葫芦,就没事儿?”
听了这翠姨娘这不死不休的话,梦溪一阵胆寒,这就是深宅大院里的女人,温柔闲淑、娇娇弱弱的外衣下,隐藏着一颗阴毒的心,谁要天真的信了这温柔,就离死不远了,这里没有温情,只有争斗。
毛主席不是说过吗,中国有六亿人口,不斗行吗?这萧二爷的后院有这么多女人,不斗行吗?
“回老太君,今个儿中午,黄菊回到菊园的时候,婢妾正在小睡,后来丫鬟来报二位小姐出事了,婢妾就急急地赶了过来,那糖葫芦还放在婢妾屋里,没来得及吃,婢妾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可作证,老太君可以打发人去菊园问问。婢妾想起来也后怕,想是婢妾命大,如果当时不是睡着了,二奶奶的药只有一粒,可能婢妾早命归黄泉了,求老太君、大太太、二爷明鉴”
李姨娘说着,开始用帕子擦起了眼泪。
女人的眼泪是最好的武器,李姨娘这话真就见效了,尤其萧二爷,听李姨娘么说,想想也是,李姨娘真吃了那红糖葫芦,当时药只有一粒,两个孩子因为年龄小,刚刚可以分食,但加上李姨娘就不够了,真要那样,女儿和她之间,无论是奶奶和母亲,都会选择救女儿的。
想着他的李姨娘差点就和阴阳相隔,心便软了几分,想起平日里李姨娘的温柔善良,记得有一次,她屋里的小鸟死了,她都伤心了好几天,胆子小的掉个树叶都怕砸了脑袋,这样的一个人,怎会去害人呢,何况害的是他萧俊的女儿,这样想着,虽然心里依然画魂,面上的神情却缓和了许多,只坐在那不语。
大太太听了这话,想想也是,平日里看李姨娘就是个软的,是俊儿宠了些,才没被欺负了去,平日里俊儿的四个姨娘包括刚进门的这个媳妇,都没有她孝顺,贴心,这样的一个人,怎会残害她萧家的骨肉呢?又加上她早就对翠平不满,也认为翠平是为争宠借机诬陷李姨娘。于是开口说道:
“想李氏一个弱质女流,那里懂得这食物相生相克的道理,再说,李氏平日里胆小良善,温柔闲淑,怎么可能有这种阴毒的心机,再说李氏也是想吃,并没让黄菊用红糖来做,是黄菊自己用了红糖,李氏哪能想到黄菊往回走的时候会遇到春儿和凤儿,老太君,媳妇也觉得这事兴许是巧合”
什么胆小善良,温柔闲淑,那是在你和你儿子跟前,自己进门才几天,就被她阴了多少次,什么弱质女流不懂这些?难道自己不是弱质女流,梦溪听了这话,看了一眼二爷,但见他只沉默地坐在那,梦溪是彻底的无语。
靠,这母子俩,一对白痴,难为二爷怎么长这么大的,竟然没被骗光光。
老太君听了这话,也点了点头,翠平脸色一暗,正想再上前说什么,只见去传黄菊的小丫鬟匆匆地跑了进来,扑通跪倒在地,说道:
“回老太君、大太太、二爷,不好了,奴婢听大太太吩咐去找黄菊,到了菊院,找了一圈,最后还是小丫鬟发现,那黄菊在她的屋里悬梁自尽了,众人上前救下来时,黄菊的身体已经硬了,怕是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