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尽头,正站着一个绿袍青年,橘色火光映在他面庞,未增分毫暖意,反倒愈显森冷之气,夜行衣心道不妙,拔腿之间就被一物缠住颈项,瞬间动弹不得,呼吸困难。
那打开牢门的汉子——司狱吴勇来到青年身后,“萧司直,是毒针,某拿去给姜游检验。”青年点头,他身后余下几人一拥而上,擒住夜行衣,揭下其蒙面纱。
是那天姜游去王家接他回官舍时,那个应门通报的老仆。
牢房内,传出一阵轻笑,“他疑心病太重,可怜我这般守口如瓶。”
青年冷冷道:“你不说,难道不是因为你有把柄在他手中?他要除掉你,是因为这把柄和你,他都不需要了。”
说罢,他带人走出,一切恢复寂静。
苏铤家院内,灯火未熄。房里间或传来几声轻咳。
蒲棠从婢女手中接过汤药,放于榻边小几上,再将苏铤扶起来,要给他喂药。
苏铤摆手,“不过有些累,歇歇就好了,何必饮这等苦药。”
蒲棠佯怒道:“你可听话些,勿让夫人我忧心了。”
他低哑地笑了笑,伸手端过药碗一仰脖,碗一搁攥住她的手,“陪夫君就这么坐坐,可好。”
靠在蒲棠肩侧,他神态慵懒,脑中清醒无比。傍晚时,蓝家婢女来找苏颜未果,临了塞给自己一封信,他看了,觉得蓝端之女尚不算笨,不枉他借弟弟之口提点她一遭,在书房里,他独自站了片刻,拈笔挥毫,将她想知道的,默写出来差人去送给了她。
他又另写了一封信,令人送去了大理寺。
他喃喃,“阿棠,我这样做,对不对?”
蒲棠的柔荑按在他额角,替他慢慢揉捏着,“我也不知,既然做了,不如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入睡前最后一个念头,不知她看见这信,会想起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