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血玉镯为何不戴?”凤墨离低声问道。

安歌闻言一愣,顺着他的视线也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因为每日早上要锻炼,又没有要外出的计划,她一身打扮都本着舒适简约的原则来的,就连原本一直戴着的羊脂玉手镯都被她摘了下来了,所以现在上面空空如也。

这凤血玉镯是当初中秋宫宴她与沈兰溪几位官家小姐一起比试投壶之时的赌注,原本她也没想到天启帝一出手变会拿出这么贵重的玉镯,可眼下听凤墨离的话,似乎这凤血玉镯的来头也不小呢!

安歌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凤墨离,那凤血玉镯是不是王府之物?”

此话一出,凤墨离倒是有些惊讶,抬眸望向安歌精致的眉眼,目露笑意,缓缓道,“是,凤血玉镯,本就是我凤家之物。”

没想到安歌会这么敏锐,仅仅从自己的一句话便得出这种判断。

安歌眼底划过一道探究的光芒,她怎么觉得,凤墨离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周身都冷上了几度?

“那为何会在天启帝手中?”

安歌不解,中秋宫宴定远王府可没有人前去,莫非是在这之前便得到了凤临授意?否则天启帝怎么会这么轻易的便拿出来当赌注?

不知想到了什么,凤墨离目光沉然,语气也染上了丝丝冷意,道,“先帝与凤家先祖定下的规矩,凤家必须在嫡子十五岁之际,将祖传的凤血玉镯呈进皇宫,直到天子赐婚才得以归还。”

“这是什么意大惊,电光火石之间,她似乎想通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看向凤墨离求证道,“这么说凤血玉镯是传给凤家儿媳妇的?”

“嗯。”凤墨离淡淡的应道。

“荒唐!”

一见凤墨离点头,安歌只觉有一股无名火从胸腔处喷薄而出,气得她一掌拍上面前的桌子上,震得桌上茶杯都颤了颤。

“歌儿。”凤墨一时不察,没来得及阻止安歌方才动作,握住她方才拍桌子的手,一脸疼惜夹杂着懊恼的神情,问道,“疼不疼?”

“这重要吗?”安歌怒极,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凤墨离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反而抓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掌翻了过来,看到掌心红了一片,颇为不赞,一字一顿,语气郑重道,“你,最重要。”

随后他低下头,伸出手指轻轻抚着她手掌中红了的地方,凌厉冰冷的墨眸里却升起了浓浓的缱绻与柔情。

“额”安歌顿时语塞,可看着凤墨离温柔宠溺的动作,她又无从反驳,颇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

平复了心底那股无名的怒火,又恢复了淡然的神色,只是语气还是带着一丝不可置信,“所以你的终身幸福从一开始便被捏在司马家手中?为何不争?”

最后那句话问的唐突而越矩,在舌尖打了个转还是没忍住问出来了。

她实在想不到凤家先祖会与先帝定下那么一个规矩,像凤家如此有权势的家族,为何要将子孙的幸福交托在身居高位的那人手中!更让她搞不懂的是,这些日子以她的观察,凤临与庄扶苏对凤墨离的疼爱可见一斑,那他们怎么会甘心让天启帝为凤墨离随意指婚?

凤墨离见安歌的手掌没有肿起来的趋势,红色也渐渐消退,眼里的疼惜渐渐消退,只是修长的手指却没有立即撤离,反而一使劲,微微交错,两人已十指交握。

凤墨离看着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指,目露满意,薄唇微抿,沉声道,“凤家忠君。”

其实凤家如何没有争过?

只是争不过罢了!

凤家之所以能以异姓王爷立足整个朝堂,除了凤家人本身的能力之外,更多的是因为凤家以儿孙婚姻为注,换取了天子的信任!这一招是皇家退让的结果,也是凤家自保的措施。

“忠君何谓忠君?”安歌似要将那一“忠”字嚼烂,故而咬字发音特别重。

她最神烦的就是古人这套忠君爱民的说辞,若是为君不仁,凭什么要忠于他?

对她话里忤逆语气不以为然,凤墨离只道,“无愧于心,无愧于民。”

他凤家从来是择明君而拥立,目前而看,司马家还是有为君之能。

对上凤墨离那双深不可测的墨眸,安歌没有说话,她懂凤墨离话里的意思,也懂他的话背后隐藏的深意,可她还是不能接受,凤家如此委曲求全的办法!

“歌儿”凤墨离轻叹了一声,“如若不然,我怎么能遇见你?”

原本凤墨离并不在乎他的婚事,他生性淡漠,不近女色,一纸婚约不过是形式上的东西,加之他的身体残败不堪,尚且不知能活多久,所以根本不在乎天启帝会为自己赐下什么样的女子为妻!

可不知是缘分还是天意,竟然让他遇见了她。

为此他甚至感激天启帝这场赐婚

“你”

安歌看着他的动作并没有阻止,反而心却有种被未开刃的刀割着的感觉,钝钝的,生疼。

若是原本的云安歌还在世,暂且不提云安歌到底是不是真的如传言所说的“草包”,可凭着她懦弱胆小、忍气吞声的性子被赐婚给一个传闻嗜血成性、杀人如麻的怪物,那结果真的不知道是会怎么发展

也许,她会吓破胆,在慕楚楚的挑唆下拒绝赐婚?

也许,她会逆来顺受,选择嫁进定远王府?

也许,她也会入了凤墨离的眼,得了他的青睐?

想到这里,安歌不由微微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如同振翅


状态提示:154 歌儿,喊我离!--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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