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丛碧是个十分没谱的人, 尤其是那张嘴,大多数时候都是满嘴跑火车。所以下午她回去的时候说晚上要去顾砚秋那儿, 虽然信誓旦旦态度极其嚣张, 但是林阅微心里不完全不相信的。

她有一种直觉,江丛碧就是给她设了个套, 要让她乖乖地往里钻,林阅微认识她那么多年,还不知道她那些小花样, 于是她打算敌不动我不动,并且她坚信敌是不会动的。

之后她便心神不宁了一晚上。

总是忍不住去想那个万一, 万一江丛碧脑子被驴踢了呢, 突然就杀去了顾砚秋那里。更甚者, 她真的用了美人计……顾砚秋天天拿个佛珠当菩萨,但是光从这些年江丛碧里表面越是看起来越是禁欲的人内心就越放|浪的知识, 林阅微就不敢肯定顾砚秋是不是坚守得住底线。

还有今天她提到江丛碧时候的异样,若是朦胧有了些好感。江丛碧要是打算使美人计,肯定不止是脱衣服『色』|诱这种手段, 说不定会带酒,来个酒后『乱』『性』。

林阅微脑补得一个激灵,看着导航上显示的剩余时间,一脚将油门踩得更深,在道路上风驰电掣地呼啸而过。

***

顾砚秋昨晚上睡眠不足,今早八点多起床回来燕宁, 趁着周六在卧室补了个觉,一觉睡到下午三点,神清气爽。之后和林阅微通了个电话,说了好几句话,顾砚秋满足地开始过起了自己的周末。她决定给自己犒劳一顿,于是去买了做西餐用的食材,不嫌麻烦地一步步按部就班。

花费的时间很长,但是她怡然自得,自己还给自己开了瓶红酒,本来拿了一只杯子,转念一想,脚步折返回去,又取了一只,搭成一对,放在自己对面,倒了浅浅一个杯底,假装林阅微在和她烛光晚餐,自娱自乐,反正没人瞧见,不会有人说她什么。

林阅微着急往这里赶的时候,她刚吃完晚餐,有条不紊地收拾着厨房,她做事仔细,此时又不用赶时间,便慢条斯理地清洗着。

林阅微气喘吁吁地用钥匙开了家门,客厅里空无一人,她从外面看的时候楼上也没有亮灯,餐厅的桌上放着两只红酒杯。

林阅微心里咯噔了一下,巨大的愤怒并着其他不能轻易分辨的情绪一起涌上来,林阅微头脑一热,扬声喊道:“江丛碧你给我滚出来!”

说着她将鞋一踢,拖鞋都没换,光脚踩上了楼梯,往上冲:“江丛碧!”

厨房里冷不丁被震了一嗓子的顾砚秋:“……”

她听出来是林阅微的声音,将手擦了擦,从厨房出来,只看见林阅微上楼的背影,边走边喊江丛碧,跟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似的。

奇怪,江丛碧什么时候溜到她家里来了吗?

林阅微杀到了顾砚秋房门口,一拧,幸好没锁门,这两个人是有多嚣张,居然都不锁门的。

“江、丛、碧!你还是不是人!”

林阅微用力推开了门——

不用开灯,从窗外照出来的光能看出来床上空无一人,林阅微摁亮了墙边的灯,确实没人。

林阅微:“……”

一股燥热从脚底一直涌到了脸上,林阅微讪讪地吸了一口气,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希望自己刚刚一番神经病似的『操』作没有被人看见。

“阅微?”身后突然传来顾砚秋疑『惑』的声音。

林阅微僵硬地转过头,看见身前还系着围裙的顾砚秋,看起来像是刚从厨房里出来。

林阅微扯了扯嘴角,抬手给她打了个招呼,干笑道:“晚上好。”

顾砚秋皱着眉头,说:“晚上好。”

林阅微试图溜走,被顾砚秋抓住了手腕,一回生二回熟,这回抓得比上回要紧。林阅微没心思心旌神摇,只想离开这个让人丢尽脸的地方。

“我来这里是因为一个小小的误会,现在误会已经解开了。”林阅微生无可恋地看着她,说,“你就放我走吧。”

“你以为江小姐在我这里?”

林阅微不想多说,沉重地点了点头。

顾砚秋依旧没松开她,拉着她到了楼下沙发上,给她倒了杯水:“歇会儿再走吧,开车过来怪累的,我桌子还没收完,很快回来。”

林阅微把目光落在桌上那两只害她误会的红酒杯上,又看了顾砚秋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你一个人喝酒为什么要准备两个杯子。

“唔。”顾砚秋说,“今天一时兴起。”

林阅微瞪了她一眼。

顾砚秋被她瞪得莫名其妙,但不能妨碍她觉得林阅微可爱而心情大好,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是她平时那种精心雕琢过后的淡笑,也不是略带讥讽的嘲笑,而是实实在在、简简单单的开心地笑。

放在平时林阅微说不定会因为她笑得好看而发会儿呆,但今天她刚刚经历过人生第十一大尴尬现场,欣赏不来,撇着嘴说:“你笑什么?”

“没什么,你在这里等我一会。”顾砚秋垂在身侧的手抬了抬,往林阅微这边伸了一点,似乎是想『摸』她的脸,林阅微睨着她的手,顾砚秋如梦初醒,极其自然地绕过去拿起了桌上的冷水壶,“快没水了,我再去倒点儿。”

林阅微看着她把酒杯洗了收起来,一直在怀疑人生,刚刚进来为什么没看见厨房里那么大的一个人,不管不顾就往楼上冲了,冲动是魔鬼,赶明儿让顾砚秋教她念一段经吧。

顾砚秋的速度比之前快多了,没几分钟就全部收拾完毕,围裙挂回墙上,里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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