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胶着僵持着。
刘先生迟迟没有听到顾砚秋回应, 问:“顾总,你还在吗?”
“在。”顾砚秋一条腿站得有点发麻, 手扶了一下林阅微的肩膀, 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你继续说。”
刘先生哦了声, 说:“你母亲前女友不是个佛教徒,这也是我们之前为什么一直忽略了这个人的原因。我找到了她的女儿,她女儿说她妈妈收藏着一些佛珠, 但是基本上不戴。”
顾砚秋:“可以让我见见她女儿吗?”
刘先生:“我问问她,有回复了再告诉你。”
顾砚秋问:“还有别的吗?”
刘先生又给她说了一些查到的细节, 冲击力都没有之前的那两条大, 顾砚秋垂眸一一记下。
通话结束了。
林阅微和顾飞泉都看到她脸上表情的变化, 大约能猜到是很重要的消息,齐齐将目光投向她。
或许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也或许是心里早就预料到了可能的真相, 顾砚秋把刘先生的话全盘托出,果然那两个人也是一副震惊的模样。
顾飞泉道:“同一年结婚,这样的话沈阿姨和爸爸结婚的动机就很值得商榷了。”
林阅微道:“不如考虑为什么沈阿姨会和顾伯伯结婚, 她是同『性』恋吧,为什么要找个男的,她都敢和家里决裂也要和女朋友在一起,怎么会在这时候突然屈服了?”
顾飞泉顺着她的话往下推:“你是说……和她的前女友有关?”
林阅微手指挠着自己的下巴,思绪已经跳跃出去了,拧眉道:“她们俩为什么会分手呢?”
顾飞泉努力跟上她的节奏, 道:“三个可能,第一,沈阿姨提出分手;第二,前女友提出分手;第三,两个人商量好,和平分手。”
林阅微:“你觉得最有可能是哪个?”
顾飞泉:“前女友提出来的吧,根据刘先生查出来的,她家家境不错,而且家里人貌似都不知道她的『性』取向,相对来说更容易迫于现实选择妥协。当然,沈阿姨也可能在前女友提出来以后选择了和平分手。她大受打击,之后遇到了顾槐,接受了顾槐的追求。”假如顾槐说过的话是真的的话。
林阅微:“总之应该不会是因为不爱了才分手的,否则沈阿姨也不会惦记那么多年,最后还……”
顾飞泉叹了口气:“你说得对。”
这两个人讨论了一阵,才记起来顾砚秋从始至终都没说过话,林阅微向顾砚秋看过去,顾砚秋只是垂眸,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地面,披散的黑发落下来几缕在侧脸,好像对他们说的话置若罔闻。
林阅微冲顾飞泉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一条胳膊环住了顾砚秋的肩膀,等顾砚秋对上她的视线后,才柔声道:“我妈刚给我发短信,催我们回家吃饭,先回家吧。”
顾飞泉连忙道:“对,天都黑了,这上边也怪冷的,有事过两天再说,不急在这一时。”
“爸……”顾砚秋声音微哑,抬起眼睛看顾飞泉。
“爸这边有我呢,一切都有我。”顾飞泉一语双关。
林阅微把顾砚秋往怀里搂了搂:“这下放心了吧,我们回家。”
顾砚秋轻轻点了下头。
林阅微也朝顾飞泉点了下头,两人一起告辞。
顾飞泉送她们到医院门口,才转身上楼,却在几米开外见到贺松君。贺松君在医院里磨了一天,疏淡得几乎冷漠的眉眼,望着她儿子一步一步走近,慢慢地展出一个笑颜来。
顾飞泉喊了她一声:“妈。”又问,“你怎么下来了?”
“护士在检查,我嫌病房太闷出来散散步。”贺松君目光转向大门口,问道,“你干什么了,刚从外面回来?送人送到现在?”
贺松君一直不喜欢顾砚秋,顾飞泉便撒了一个小小的谎,道:“没有,早送走了,我也散了会步。对了妈,”顾飞泉快步走到她跟前站定,把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围在了贺松君脖颈上,“外面风还挺大的,别着凉。”
贺松君抬手『摸』了『摸』带着儿子体温的围巾,轻声说了句:“谢谢。”
顾飞泉受宠若惊,笑道:“妈,你怎么突然跟我这么生分?”
贺松君也笑起来,无奈地摇头道:“昏了头了,可能是看到你爸这样触景伤情吧。我这两天总是想起你小时候的事,以前是妈妈不好,老是跟你说一些不好的事情。”
“哪有不好的事情,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高大帅气,有没有?”顾飞泉挺直腰板,“我跟你说医院里好多小护士看我呢。”
贺松君在他脸上捏了捏,顾飞泉个子太高,小『妇』人捏得很吃力,如果要『摸』头非得踮脚不可。
顾飞泉弯下了腰,让贺松君顺手拍了拍脑袋。
贺松君似叹息地道:“都长这么高了。”
顾飞泉:“我长这么高都十来年了,妈你现在才发现吗?”他发觉他妈妈也怪怪的,好像浑身上下都透出来一股暮气,没什么生机。
可能是被医院的氛围影响了,毕竟这里面生死无常,顾飞泉提议道:“妈,我过年有几天假期,要不我带你出去玩两天吧?”
贺松君摇头拒绝:“你爸还在病床上呢。”
顾飞泉:“爸有护工呢,我们家属做得不一定有专业护工好,而且医生说了情况不严重,出去两天不打紧的,我们也不去太远,就在周边,我开车带你出去。”
贺松君『露』出迟疑神『色』,最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