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马车之内果然十分之大,众多仙缘之人入得其中后,各自寻了一处坐下,还能瞧见周遭有不少的空处,彼此之间也不必太过接近。
罗子尧、付宣等人也都在一处,不过因着叶殊择了个角落,晏长澜也跟去,罗子尧几个也同样过去,与其他许多意图与那何公子凑在一起的子弟离得颇远。
都坐下后,罗子尧伸展手脚,感叹道:“这宝车当真神奇,在外头却是瞧不出来。”
付宣笑着:“不然怎么说是仙家的宝物?”
付家来的另外两人也随之附和。
晏长澜看向叶殊。
叶殊将声音压成一线,传到晏长澜耳边:“粗浅炼器之法,刻上一道禁制即可。”
晏长澜点点头,眼里有敬意——于叶兄而言,种种神妙之处似乎都只是寻常罢了,果然并非寻常之人。
那边罗子尧与付宣还在兴致勃勃讨论仙家的事儿,又对未来在仙家福地中会有何种际遇充满憧憬,直待那刘仙长也从外头走进来,他们才闭了嘴,而车厢里其他众人也是如此,在那一刹那噤若寒蝉,再不敢如先前一般多话。
刘仙长也很满意这些人的尊敬,伸手再打出一道法力,就让这青铜马车走得更快。
有人悄悄自车窗往外看去,就见到外面之物飞后退,几乎被拉车得模糊起来,登时心中大骇,连忙收回视线。他这般的反应,又叫不少仙缘之人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出了。
大约过了整整一日之久,车外忽然有一道热浪打来,叫整个车厢内之人都觉得浑身热气沸腾,极是难耐。
刘仙长再使法力,拍在车厢上,刹那间,陡然便出现了一道冷气,让所有人都舒适起来。
又有壮着胆子往外瞧的子弟突然开口:“外面是沙漠!是北地沙漠!”
其余人也是大惊:“竟然是这个地方,我曾听闻,凡是前往此处者,都是有去无回……”
另外有一子弟则是呵斥:“说什么呢?有刘仙长在此,有何可怕之处!”
顿时众人尽皆附和:“是极,是极,没什么可怕!”
刘仙长何等人物?尽管被赞得舒坦,也不会亲自来与这些小辈搭话。
还是何公子主动出言:“尔等知道什么?要前往仙家福地,这沙漠乃是必经之地,那些无有仙缘之人想要乱闯,自然有去无回。”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这吞噬人的沙漠,乃是前往仙家福地的通途,这就难怪凡俗人不能进入其中了,总不过是无缘而已。
叶殊对这刘仙长、何公子二人自我拔高之说不甚在意,但旁人也还罢了,他却不能叫晏长澜也这般以为,便稍稍整理思绪,再度与晏长澜传话:“不必信他。此地为一处天险,是限灵之地,凡筑基以下修士在其中来去无碍,筑基以上修士则一旦进入,境界便会压制到筑基之下而已。至于闯入此地之人,想是被沙蝎所杀,又或是被黄沙所迷,找不到出路,但纵然是修士,若无防御手段,在这其中也未必十分安全。”
晏长澜在听到叶殊传音时先是一惊,极快地看一眼那刘仙长,待见对方全不曾觉后,才松了口气,旋即听叶殊那般讲述,对修士便更有几分了解。
不过他亦尝试在脑中“说话”,却是不成,只得放弃——他哪里知道叶殊之所以能传音给他,乃是因叶殊早有神识,能将声音束成一线,使得筑基修士都难以察觉,可他一个不曾修炼的凡人,光凭“想”的,意欲叫叶殊也能听见,便不可能了。
之后,青铜马车走着走着,时不时就有些颠簸,还有什么东西“乒乒乓乓”撞击在车厢上,惹得众人一阵摇晃,惊慌不已。
何公子大声说道:“怕什么?不过是几只沙蝎作祟,有宝车相护,必然无事!”
有人明知危险,也忍不住朝外看几眼,就能见到足有磨盘那般大的灰色蝎子扑过来,被车厢一震就断成了两截,鲜血四溢,好不吓人!
不少子弟都咽了口口水,原本的兴奋之感减弱不少,但与此同时,对这宝车的厉害之处也更有体会,都恨不能也得一架宝车,能在这片无人沙漠上肆意来回。
终于,又三个时辰后,到了沙漠边缘。
前方就是一个小镇,青铜马车呼啸而过,惹来路边许多人观看。
车厢内有人诧异:“外面的人,似乎……”
何公子说道:“仙家福地里出生之人也并非人人都有仙缘,有什么奇怪?”
其余之人默然。
这自是很奇怪……不过他们此时倏然也有些明白,这仙家福地,与他们所想有所不同。
过午之后,青铜马车在一座山峰前停下来。
众人下了车,只觉得
呼吸一口,与在本国时截然不同,都觉得神清气爽,也都想着——莫非,这便是仙家福地的不同之处?
随即,众人瞧见那山峰,观其雄伟奇峻,隐约间能见到有小小的黑影在上方飞掠,哪怕自数十丈高之处落下来,也是飘然无声,直叫他们瞧得眼都直了。
这、这即便是最为高明的武林人士,亦不能做到如此!
众多子弟都忍不住激动,想要知道自己是否能有如此本事,又何时能做到如此?
而后有眼尖之人,见到在那半山腰上有一座大门,门前有石碑,书写“白霄宗”三个大字,后方云海之内似乎有无数亭台楼阁,当这是如仙如缈,叫人悠然神往,恨不能立刻加入其中……
刘仙长显然很满意众人反应,终于开了尊口:“这附近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