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一侧,张宁正欢喜的抚摸连娜那油光滑亮的脖颈,连娜连声嘶鸣,一人一马十分亲热。拉罕看呆了眼,连娜认得旧主,还是跑过来蹭了蹭拉罕的肩膀。
拉罕恻然道:“连娜,你已选择了主人,可要好好服侍,不得任性。”
张宁听了,忙道:“连娜你肯卖了?”
拉罕点头,陈龙道:“七千两谈好啦。一会儿回长安交割,先借钟老板的。”张宁听了,见连娜雄赳赳看着几人,十分乖巧的样子,实在惹人喜欢,也就不再反对,心想这个礼物实在太贵重了。
拉罕回去取来连娜的鞍韂,那鞍韂描着一些清真文字和西域绘画,甚有异域风情。装备完毕,拉罕笑着指了指马鞍道:“这副鞍韂是我妻子亲自为连娜制作的,夫人请。”
张宁大喜,一纵跃上鞍桥,只觉十分宽大平稳,双腿轻轻一夹,连娜灵性十足,早后腿一蹬,如飞而去。陈龙和拉罕连忙上了两匹驽马,沿着官道追去,不一会儿就远远看到长安雄伟的城郭轮廓。
陈龙放缓马速,与拉罕边走边谈,话题不离西域宝马。拉罕行走丝路多年,也是识途老马,讲起马经,一时滔滔不绝,连带讲了许多丝绸之路风光,什么大漠孤烟,什么戈壁风沙,什么绿洲掩映,什么火焰群山,听的陈龙向往不已。
陈龙心中一动道:“拉罕,不瞒你说,我本住在遥远的汉朝南部零陵郡。那里战马奇缺,正需要你这样的人。何不将你的宝马卖到那里去?我愿为你打通一条通道。”
拉罕眯起双眼,一摸大胡子,摇头说道:“离长安还要很远吗?估计行走有很多不便之处。”
陈龙继续怂恿道:“你将马贩给长安的汉朝马贩,这些人也会到南部进行加价贩卖,何不直接过去贩卖?应该是有利可图。长安到南阳郡郧县并不远,那里有汉江的渡口,我有大量商船可以承载较多马匹,直达零陵,甚至可以派人帮你沿途保护马群。”
拉罕答应考虑,可对这个提议明显并不感冒。陈龙知道多说无益,遂闲聊起马经,拉罕再度恢复了滔滔不绝。
张宁早到了城门口,停马等待二人,对连娜这批汗血宝马十分喜爱。三人结伴进城,到了钟瑜的客栈,只见客栈内停了几辆马车,显然出发的物资和车辆都准备好了。钟繇和郭嘉他们都出来迎接,见拉罕一副西域面孔,都过来打招呼问候。看见神俊的连娜,都纷纷亲热的抚摸连娜的脖颈,夸赞好马,听的摘掉面纱的张宁笑逐颜开。拉罕见张宁如此美貌,不由一阵发呆。
陈龙问起钟老板,有多少现银可供交割。钟老板正好收拾好了细软,闻言赶紧道:“家里三千两现银,留给钟繇两千两,一千两准备带到零陵。主公准备要用?”
陈龙一听这么少,当时没有银票和钱庄,只能用五铢钱和银两交易,陈龙想起这里不是洛阳赵达处,常年备着许多银两,如今买马还真是捉襟见肘。扭头望着周不疑喃喃问道:“元直,咱们路上花用的现银,有多少两?”
周不疑蹙眉钻入一辆马车数钱,在车里喊道:“主公啊,就剩下五百两啦!”
钟瑜见陈龙皱眉,赶紧道:“主公,不够的话,要不我去找人借来?要借多少?”
陈龙头疼起来,说道:“还要三千五百两。”钟瑜抽了一口凉气道:“这么贵?”
陈龙见张宁袅袅婷婷走来,怕她看见钟瑜为难,推让不买连娜,忙笑道:“这还是打了七折的价钱呢,连娜可是汗血宝马,一点儿也不贵。”
钟瑜挠挠头道:“老朽这就去借借看,就怕一下子借不来这许多。”说罢转身要走。
旁边看着的拉罕本来盯着张宁发呆,钟瑜一转身,将他惊醒过来。拉罕拦住钟瑜,对陈龙说道:“这位兄台,不是说让我到零陵贩马吗?我刚才细想了一下,如果走水路,确实不费力气。既然现在凑不齐银子,我随你们去一趟零陵去取可好?顺便考察路线。只不过我还有不少伙计,明日需要一起去零陵取银。”
陈龙大喜道:“这样最好!不过伙计可以不用带,我自然会派人送拉罕和银子一起回长安,毕竟钟老板这里还需要现银办事。”
拉罕点头,看了张宁一眼,忽然夸道:“贵夫人如此美丽,仿佛天山雪莲,把我们西域的美人都比下去了。”
陈龙知道只有汉人才会在夸女人方面惺惺作态、遮遮掩掩,西域胡人当面赞美,不涉侮辱,最是真心。闻言不以为忤,开颜一笑,心想原来如此,我一路浪费了许多唾沫,也没说动你到零陵贩马,竟然还不如一招美人计好使。
张宁听了赞美,见陈龙喜笑颜开,粉脸微红的一挥手道:“既然如此,那就明早一起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