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章 赤兔何在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南宋.辛弃疾《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
话说吕布如同上古魔神,在千万曹军之中,杀的是尸横遍野、死伤狼藉,一人一戟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只可惜吕布丢了赤兔马,才少了那一份势如破竹。
吕布隐隐约约,似乎找回了昔日的荣光,那一份俾睨天下的金戈铁马,和那一份气定神闲的挥洒自如,虽然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和横飞的血肉,但戟刃割开皮肉的声音,还是让吕布的肾上腺素飙升,让吕布身上重伤之后,首次如此眉飞色舞,神清气爽。
直到旁边飞来一支雪亮蛇矛,才让吕布手中重戟遇到了真正的对手。张飞凭借踏雪乌骓马力,人马合一,与吕布恶斗在了一处。
两人矛来戟往,正在恶斗之间,忽然进攻号角连连,青龙军的五千骑精锐马队已经开始疯狂进攻,为首者正是冀州降将颜良。青龙军锃亮的马刀如同收割生命的死神之镰,曹军本就被吕布冲击的七零八落,这一下更是扎不住阵脚,迅速陷入崩溃混乱之中。
与丈夫同时冲进来的夏侯涓见势不妙,连忙招呼张飞逃跑,谁料张飞与吕布激战正酣,都杀红了眼,一时间难舍难分。夏侯涓觑个空挡,挥剑砍入蛇矛与画戟之间,意图将两人分开,耳中只听得当啷一声响亮,夏侯涓已经被两人间恢弘的内力震得飞了出去,眨眼间落入人从不见。
张飞眼见夏侯涓落入敌人的马群,这一惊非同小可,猛可振起所有内力,将蛇矛重重砸了过去,饶是吕布刚勇,也只好稍稍后退,张飞循着空隙,打马从吕布身边飞了过去,蛇矛起处,已经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悍勇青龙骑兵击飞,迅速靠近了倒地的夏侯涓。
夏侯涓身边都是隆隆铁蹄,幸亏青龙军骑士见她是个弱质纤纤的女流,才没有挥刀就砍。但马军狂猛的冲击力,让倒地的夏侯涓已经几近窒息,土石碎屑仿佛是炙热的岩浆,迅速将倒地的夏侯涓覆盖,还好运气不错,才没有被后面源源不断的马蹄踩的粉碎。
张飞逆流杀入马队,虽然压力重重,但还是在马蹄的潮水中打开了一个缺口,迅速到了夏侯涓身旁。张飞蛇矛交于左手,猛弯腰在马上一把抓住夏侯涓腰带,忽然感觉头顶金凤飒然,不由得暗叫不妙,连忙将左手枪硬生生横在身前,口中吐气开声,竟然是单臂挺枪,硬抗了对方长刀的一记泰山压顶。
说时迟、那时快,耳中只听得铛啷啷一声爆响,长刀与蛇矛相交,竟被弹起了少许,那武将立刻惊咦了一声,要知道这一刀是当空下劈,利于自己拼尽全力,而对方只是单手横枪,就能硬抗住自己的攻击,这一下高下立判,那骑士不等张飞复位,立刻又是一刀下劈,这一次再也没有丝毫留手,竟是合上自己胯下的马力,全力向着仍然弯腰侧挂马背的张飞砍去。
张飞虽然本领高强,也不敢再接第二下,猛然一脚踹在马肚子上,乌骓马颇有灵性,立刻全力蹿了出去,两人一马堪堪躲过那武将全力的一刀。
那武将刀锋轰的砍在地上,溅起漫天泥土,张飞趁着尘埃未落,直接打着马儿护着爱妻,循着马队空隙,头也不回逃了开去。那武将倒也未追,似乎是目送着张飞在尘烟中离开,嘴里喃喃道:“云长曾言有弟如此如此,果然好一个万人敌。”
原来,此将正是冀州降将颜良。自从投降青龙军,与几乎同时投靠陈龙的关羽,自然越来越熟悉,日常提起张飞武艺,关羽都是自叹不如。再加上张飞形象特异,颜良原本就依稀认得张飞,因此今日才放了张飞离去。
这一战曹彰的部队大败亏输,士卒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一路被青龙军赶进了大泽之中淹死的七七八八,另一路沿着官道节节败退下来,直到商丘地界才算是再度集结。虽然曹彰捡了性命收拢败军,可惜大军已经十停里面去了七停,更兼粮草、士气全无,曹彰只得命令暂时班师,灰溜溜收兵回泰山而去。
这一战,青龙军一场大胜,杀的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曹军自相践踏、滚入大泽不计其数,降者也有数千。颜良带着骑兵一路追杀下去,群山大泽都安静下来,似乎从未发生过如此惨痛的杀戮。满身鲜血的吕布呆呆站在大泽边,身畔插着丈二长戟,仿佛是在凝望天边孤霞,又仿佛是在自怜自艾。身后白蝴蝶一骑马到了吕布身边,翻身下马站在吕布身边,拥住了吕布强壮的臂膀。残阳如血,大泽波平如镜,风景美如画卷,掩盖了所有大泽下刚刚被溺死的无数曹军冤魂。
吕布回头见是白蝴蝶,紧皱的眉头一松,忽然问道:“蝴蝶,我好像也曾经有一匹宝马良驹,那匹马毛色红艳艳如同烈火,这天下无马可及。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我把我的宝马丢在了哪里?”
白蝴蝶闻听微微惊讶,随即笑逐颜开,展露出芙蓉盛开般的绝世容颜。微笑说道:“奉先,你想起了什么?”
吕布眯上眼扭头看向天地间的大泽,微微道:“昔日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金戈就在身旁,我那匹马儿呢?”
白蝴蝶自然想不到吕布无意间念了后世一句着名诗篇,微笑道:“奉先,你真的想起来了?我知道那匹马儿,叫做赤兔!”
吕布如同醍醐灌顶,兴奋得像个孩子道:“对对对!叫做赤兔!我的赤兔究竟何在?”
白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