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夏征时刻不离左右,福满楼的生意自然就又被扔给了老烦。奈何老烦也不是个能坐得住的,三天两头地往外跑,这日刚要出门,忽然就见到福满楼来了一位熟人。

即便已经好几年不见了,但是老烦还是头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面皮白皙毫无胡须的老头子。

“不好!”老烦暗道一声不妙,麻溜地钻回了二楼雅间,连门窗都死死地关严实了。

“哎,老东家,这是怎么了?”看着老烦这逃难一般的样子,刘掌柜赶忙迎了出来,话还没问出来,就见二楼房间开了条门缝,只露出老烦的嘴巴:“别说我在!”

刘掌柜被他弄得一脸蒙圈,待听到刚进门的小客官的话之后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掌柜的,你家东家在不在?”这声音清脆稚嫩,透着一股子朝气。

刘掌柜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在一堆护卫的簇拥下进了门,那孩子面红齿白,清贵雍容,即便岁数不大,但是也给人一种莫名的尊贵感。

而小孩子身边跟着的两人更是给刘掌柜一种奇怪的感觉,一个只有十多岁,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着甚是机灵。另一个岁数要大上许多,但是奇怪的是竟然没有胡子,还生的面皮白皙,显然保养极好。

刘掌柜不禁心里有些膈应,一个跟他岁数差不多的老头子居然还往脸上抹粉,真是越看越难受。

见刘掌柜没有回话,那个岁数大点的老头子蹙了蹙眉:“掌柜的,我家公子问你话,你没听到吗?”

这老头儿不张口还好,这一说话,刘掌柜浑身更是不自在了,怎么尖声尖气的?男不男女不女,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

忍下心中的不适感,刘掌柜拱手对那位小公子说道:“这位公子,实不相瞒,我家东家不在,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

“不在?”那小公子稚嫩的小脸儿上顿时闪过一丝失落,不过还是不甘心地追问了一句:“你们不是有三个东家吗?一个也不在?夏大,咳咳,夏公子也不在吗?”

难不成这位小公子认识少东家?刘掌柜心念一转,顺势抬头看了一眼老烦所在的房间,正好瞧见老烦伸出一只手来摇了摇。

刘掌柜悄悄耸耸肩,略带歉意地笑了笑:“少东家也不在。”

小公子更失望了。

那位年纪稍长的老头儿一听,立即笑了,弯着腰凑到小公子面前:“公子,您也听到了,夏公子不在,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免得夫人她担心……”

“不回!”小公子倔强地哼了哼,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小大人似的在桌子上敲了敲:“小寒子,倒茶。”

“好嘞,公子!”年轻一些的小伙子立即屁颠颠地给小公子倒了杯茶。

直到这个小伙子也开了口,刘掌柜才发现,这小伙子的声音竟然跟那个老头子一样,也是尖声尖气不男不女的。

这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再加上那老头子白皙干净的脸,一个念头在刘掌柜心头闪了闪,他的身子也顿时被打击了一般。

若是他猜想属实,那这位小公子的来头……

想到这里,刘掌柜忍不住挺了挺腰板儿,笑得更热情了:“这位公子看有什么吩咐,我们福满楼有不少招牌菜的,不知您想要吃些什么?”

“大胆!”老头子扯着嗓子瞪了刘掌柜一眼,这个掌柜的真是没有眼力劲儿,没看到他在极力劝说小公子回去吗?居然还上赶着让小公子点菜!

只是,还不等他说完,小公子已经当先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常公公,你莫要如此,这位掌柜的既然是夏大哥的人,就是自己人,你这样会把他吓到的。夏大哥肯定更不愿意出来见我了,我都快一年没见他了,你若是把他给气走了,小心你的头发。”

常公公讪讪一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人家都有胡子可以拔,偏偏他是个太监,本来还庆幸没有软肋呢,这位小皇子倒好,居然改成拔头发。拔头发也很疼的好不好啊!

看着常公公吃瘪的样子,楼上老烦捂着嘴嘿嘿的笑。这位常公公正是宫中田妃的亲信内侍,想当年老烦还在宫中的时候就经常跟这位老太监一起打赌。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位老太监也是个嘴刁之人,两人经常暗地里打赌皇帝会更喜欢御膳房的哪道菜。

而常公公因是田妃内侍,经常服侍在侧,自然就知道皇帝用膳时对哪道菜多夹了几筷子了。所以经常打赌赌输的就是老烦了,说起来他好像还欠了这常公公好几顿酒菜了呢。

老烦一边偷笑,一边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一二三四……十五,十六。哎呀原来老头子我欠了他这么多顿饭了啊,啧啧,也不知道这老东西是不是特意跑到驻马镇来跟我要账的?不行不行,坚决不能出去,不出去!”

一听这位小公子对常公公的称呼,刘掌柜心中的猜测便确定了,果然是宫中来的人。看样子,还是夏征的旧识。

的确如此,这位小公子正是六皇子赵弘焱,其母妃田妃跟安乐公主是闺中密友,他们的儿子自然也是好朋友。只是夏征经常在外乱跑,赵弘焱已经大半年没有见到他了,自然想得很。

这不,本来是打算求三皇子赵弘德带他来驻马镇的,结果赵弘德被皇帝派去掌管本届科举的事了。小家伙没办法,只好求着田妃自己来了。

田妃盼了好多年才盼来这么个小儿子,自然是放在手心里疼着的,哪里放心?可是再怎么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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