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又是毫无征兆的来临。
沈流袖在二楼的厢房翻来覆去,始终难以入睡。
她忽然感觉嘴唇干涩异常,于是起身来到茶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坐了下来。
她忽然思念起了远在灵武的师傅,自己已经离开他这么久了,不知道他过的还好么。
她微微叹了口气,看见窗子大开着,于是走过去想把它关上。
忽然一阵风吹过来,吹散了桌边的烛火,一柄短剑射了过来,沈流袖连忙身子一侧,只见它正中床沿,沈流袖头一转,发现一个模糊身影朝前方跑去。
来不及多想,她呵斥道:何人?从窗边飞快一跃,朝着黑影的方向追去。
这样一追,却一直只能看见黑影,却始终看不见他的样子。沈流袖催发内力,连续跟了好几个墙头,竟然不自觉来到一片回廊。
那黑影忽然消失不见,沈流袖惊疑不定,自以为是自己最近疲惫不堪,出现了幻觉,就想回去,哪只突然一阵清脆的声音传来,她的脚下出现了一块石头。
这石子不止自己脚下有,在那回廊的深处也有。
沈流袖试探着朝前面行走,她每走一步,这石子就落的越多。她不明白为何一路过来竟空无一人,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
以往每层楼都会有家丁把手,但自己到过的地方也是有限,对这鸣凤楼不甚清楚,一时间为了追赶那陌生人影,让自己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眼下也只有往前试试了。沈流袖深吸一口气,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她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她发现了一扇木门。
这木门里面会是什么?沈流袖疑惑不解,眼下她没有带兵器,倘若里面有什么突发情况她怎能应对,一时间又打退堂鼓起来。
一阵风再次袭来,她听见木门里有动静。像是噼里啪啦的稀碎,又有点像摸索的摩擦声,她心想莫非里面真有什么古怪。
想到这里,她轻轻用手一推木门,出乎意料的是,木门竟然开了。
她缓缓走了进去,在她进去的那一刻从角落里钻出一个人影,他紧紧注视着这一切,散发着笑意。
沈流袖发现木门里面也没有什么稀奇东西,又是一个花园构成的回廊,她小心翼翼的查看,又出现了一扇木门。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进去。不消片刻她便发现里面别有洞天,有潺潺的清泉,还有熊熊烈焰。
不,准确来说是那种扑面而来的清爽以及转瞬变化的灼热,她的眼力劲很好,一下子瞧见泉水叮咚,这是亭台楼阁。
等等,这个亭子,我从未见过。
沈流袖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亭子,这亭子倒像是屋子,除了它没有门,两边是亭子里的木椅能够证明以外,处处透露着古怪。
莫非,这是璇玑亭?沈流袖暗呼不好,刚想离去,就听见几声:谁,何人造访璇玑亭?
沈流袖大惊,也不管来人,施展轻功就往外逃。
她后面的人紧追不舍,正是蒙面的死士,由于天色较晚,沈流袖又是背面,所以死士并没有看清她的面目,不过死士的轻功绝佳,只和沈流袖保持着一段距离。
站住,站住。死士的呵斥并不能把沈流袖截住,她看到前面的一个缝隙,一溜烟钻了进去,随后躲在大槐树下,她竟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一样东西掉了下来。
看着死士没有发现自己,她轻轻拍了拍胸口,根据记忆再次沿着回去的路而行。
另一边,水若云也是再次失眠。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晚上了。
禀告楼主,首领求见。
水若云披上一件外衣,强迫着赶走睡意,很苦走了出来。
刘子凌一脸笑意的看着她,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这么晚来此做什么?水若云对他没有一点好脸色,刘子凌也不生气,把东西递给她:楼主,你的试探应验了。
簪子?水若云樱唇轻启,有些惊讶,她忽然想到什么:这是流袖的簪子。
不错。刘子凌道:楼主,杜威的事情相信您和我一样有着忧虑,我们布置的天衣无缝,怎么可能漏网之鱼。这次您特意吩咐过,璇玑亭附近不许加派人手,只在璇玑亭上房檐和暗格处增加死士,没想到果真应验。
这。水若云摇摇头,脸色黯然:不,不可能,流袖不可能背叛我。
没什么不可能的。刘子凌笑了笑:楼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沈流袖她们表面上对您忠心耿耿,可是保不齐她们心里早就把您出卖了,除了我,谁还会对您好。
住嘴。水若云看到刘子凌这副嘴脸就觉得恶心,突然后悔自己当初为何要救他回来,不过如今自己太多计划被他知道,除非斩草除根。
这样一想,她看着刘子凌的目光出现了杀意,不过转瞬即逝。
算了,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办,暂时留住他,量他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水若云想着,淡淡道:一根簪子并不能说明什么,你先下去吧,流袖那边我自会处理。
刘子凌咬咬牙,脸色铁青:那好吧,楼主您早些休息。
嗯。水若云看着木簪出神,满脸的愁思。
扬州城内
距离鸣凤楼还有一段距离的城北客店
这家名为如意客店实际上已经成为了叶昭雪和凝雪师太的联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