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道:“老庄主早就知道了。”
韦四章道:“啥?早就知道?庄主知道我们要来?”
那老人不紧不慢道:“从你们看到那面旗子的时候,老庄主他就知道了。”
凌全非和韦四章心中暗暗纳罕,景庄主到底是何许人也?
齐英儿依然盯着柱子,“人善人恶终归土”,这一列子好似有什么魔力,紧紧的拉住英儿的注意力。
老人道:“几位请稍等,马车一会就到。”
韦四章道:“马车?景庄主不在庄内?”
老人笑道:“自从庄主他建庄以来就再也没有出去过,只是山庄的迎客大堂离这里实在太远,若只用两脚来走怕是要走上大半天,可要是以凌公子的轻功,不出一刻便能走到,但这有失待客之礼。”
不一会儿,远处果然传来了马蹄的的声音,马蹄声和车轱辘声,与大地相撞相碰。两匹马气喘吁吁,这么冷的天,这马却跑出了汗来。车子很大,可以坐下六个人,几人纷纷上了马车,老人是最后上去的。
孙巧儿紧挨着齐英儿,坐在凌全非和韦四章的对面,老人则坐在一旁。
一路上,车内十分寂静,除了车轱辘生和马蹄声,还有赶车人挥鞭子的声音,几人之间无人谈话。老人闭目养神,齐英儿看着手中的剑,心中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切,这把剑已经沾了多少血,每一滴血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孙巧儿深情地看着齐英儿,她真的很想就这样靠在齐英儿的肩膀上,可是车上不只是他们二人。
凌全非看着窗外,像是闲来欣赏着风景,雪停了,可外面还是白皑皑一片,树林也是白皑皑一片,天地的颜色都苍白,凌全非心中也有着秘密,所有人心中都有秘密,所以很少有人快乐。
车内只有韦四章一个人左看看又看看,不是挠挠头,就是搓搓手,这么闷得气氛对他来说是无比煎熬。
突然传来一声马的长嘶,车子一骤然停了下来。
韦四章道:“哈,终于到了啊!”
老人也猛然睁眼,凌全非道:“不对!”
只见老人一个翻身,就翻出车外,不见了踪影,齐英儿也握紧了剑,漆黑的剑柄,苍白的剑鞘,同时也握紧了孙巧儿的手。
韦四章见车门打不开,与凌全非相视一眼,二人顿时冲破车顶,跳出车去。
齐英儿也拔出剑来,砍破车门,走出去。
赶车人不见了,只留下一行脚印,老人也不见了,无踪无影。
天地之间只剩下马的喘息。
韦四章握紧拳头说道:“这是哪个鬼地方?”
凌全非警惕着周围,道:“这里还是景云山庄!”
这里的确还是景云山庄,只是这里更苍凉,没有任何建筑,两边只有树林,被苍白的雪压着的树林。
齐英儿的剑紧握在手里,剑光闪闪映着雪,他的人也变得警惕,眼中的冰墙又重筑起来。孙巧儿轻轻握着他的衣袖,躲在他的身后。
齐英儿沉沉地问道:“怎么回事?”
韦四章叫道:“怎么回事?我们要知道,还会在这里?”
齐英儿不说话了,应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凌全非身上。
凌全非道:“那个老人很奇怪。”
韦四章说道:“奇怪?”
凌全非说道:“这个山庄也很奇怪。”
齐英儿说道:“我看你才是最奇怪的。你把我们骗到这是不是想杀了我们?”
韦四章怒道:“你这臭小子,就你这几下子,杀你还用挑地方?”
齐英儿在低吼,他的剑也在低吟。
这是孙巧儿说道:“不是他们,你们看!”
众人随着孙巧儿知趣的方向一看,看到雪上有一行被染红了,被血染红了,红雪的尽头躺着一个人,一个死人。
众人走过去一看,是那老人!
齐英儿看着这个老人,胃里又不禁翻腾起来。老人的喉咙已被穿透,血也已经冻结,眼睛突出,死不瞑目,他的手中紧紧攥着。凌全非将他的手掰开,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韦四章道:“杀他的人一定是个高手,一个绝顶的高手。这老人武功绝对不在我二人之下,却被人一剑穿喉,而他却一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可见这个人绝对是个用剑的高手,而且出剑的速度也是世上数一数二的。”
凌全非不做声,皱着眉头看着尸体,好像在思考着什么。齐英儿一直看着凌全非,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点什么,而孙巧儿去背对着尸体,不愿直视,她近几天见到的尸体实在是太多了。
韦四章又道:“据我所知,世界上用剑快到如此程度的只有‘快剑’明开岳。莫非这老人就是明开岳杀的?”
齐英儿听到明开岳这一名字,眼中似冒着火光,大喊道:“不可能!”
众人愣住,看着齐英儿,为何他反应如此之大!
齐英儿又道:“明师兄绝对不会随便杀人的。”
凌全非这才想起来,明开岳当年是十剑门的大弟子,既然齐英儿拜在穆无涯门下,自然就认识明开岳了。
凌全非道:“当然不是,绝不是明开岳杀的。”
齐英儿很惊讶,为何凌全非会帮着自己说话?
凌全非对齐英儿说道道:“明开岳为何会杀他呢?我不知道他在哪,但他一定是和你师父在一起的,这老人不是坏人,你师兄和师父也是武林中的豪杰,绝不会用这种下流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