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伸手要钱的嘴脸再也没有不清楚的,掌柜的脸上不表示什么更不会说什么,心里头怎么想的,就不用多说了。不过这是喜儿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当然没资格管。不过,喜儿这样的,掌柜的也不觉得会叫人随便好占便宜。
胡全没有说话,刘芳也没说话,吴英想了想,又继续说了下去,“其实,你们做大哥的一家子日子过好了,就是帮一帮弟弟家,不是很应该的事?总不能说,大哥家过好了,就不管弟弟家过得好还是不好吧?哪里有这种道理,说出去都给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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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围观凑热闹的人很是配合,纷纷小声嘀咕讨论起来,个个脸上都是八卦模样,很有兴致。这么一开了口,多半要从胡全那档子事、喜儿那档子事,还有些陈年旧事持续说起了。搬个板凳、给水给饭的话,说不定能够讲上三天三夜!
即使吴英这么说了,胡全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刘芳也是一样的反应。这样毫无动静、不为所动,吴巧儿就又蒙上了一回。怎么回事?说了这么多,什么反应都没有,那到底是个什么态度?难道说,他们还真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喜儿和胡灵儿、胡庆站在一起,这个时候她仅仅是拉了一下胡庆的袖子,等胡庆看她的时候,给了胡庆一个颜色而已。得到了喜儿的暗示,在胡全和刘芳都不应吴英话的这个时候,胡庆愣生生的开了口。
“奶奶,你在说什么?”他毕竟才七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纪。虽然喜儿觉得,胡庆再小一点就更好了,可这也没有办法。反正胡庆是最小的那一个,还是吴英喜欢的“孙子”,让他站出来绝对不会差。
胡庆抬眼看着吴英,不等吴英说话,嘴巴就根本没有闲下来,“我记得涨洪水前,爹和娘说过,要不然分一半的银子给婶婶家,婶婶不是嫌钱少不肯么?婶婶不肯,爹娘见说不来这个事情,也就罢了。前阵子,奶奶你又讲,要娘给多少银子,现在又要爹娘给多少婶婶家里。我们家难道很富吗?”
本来一个七岁的孩子说的话,大人未必会怎么的在意,可是胡庆的表情很正经,语气也十分正经,叫人没有办法只当成玩笑话来听。他板着一张脸,明明是故作老成的样子,却叫人一点都不觉得喜感还是怎么。
“我都听到爹和娘商量了,虽然我们搬走,但是奶奶不能不管,总还是要每年都给些花用的。爹会在家里,奶奶愿意跟着婶婶家还是跟着爹,不是都一样吗?既然是一家人了,又非要划得那么清楚,奶奶跟着婶婶家住的话,我们就得出多少银子。奶奶跟着我们家的时候,我们家也没有要婶婶家的钱啊。”
吴巧儿见他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站出来叽里呱啦说了这么一大通,就笑着讲,“你一个小屁孩,毛都还没有长齐能知道什么?”她说着走过去两步,就想捏捏胡庆的脸蛋,大约是想让人觉得,他们关系没那么糟糕,所以胡庆的话,也压根不必多么在意。
谁知道,胡全根本不按常理来出牌。吴巧儿的手要碰到他的时候,他“哇”的就喊了一声,“噌”的跑到了喜儿身后就喊,“婶婶要打我!”吴巧儿碰都还没碰到他,又哪里来的打他!可手举在半空,跑不了。吴巧儿的脸一下子就气得发绿了。
吴英看到吴巧儿鼻子都气歪了,也觉得胡庆这是在瞎胡闹忙就说了句,“庆哥你瞎闹什么劲啊,这里没你的事。”
喜儿撇头看眼躲在自己身后的胡庆,嘴角弯了弯,给了他一个表扬的眼神,就对吴英道,“奶奶,庆哥才七岁啊,能懂什么,你别骂他了!奶奶不是说不想走吗,就是在这里,爹也在啊,不会让奶奶过得不好的!”
胡灵儿一起帮腔,“对啊对啊,奶奶你担心啥呢?没有我们家,不是还有婶婶家吗?婶婶和您关系那么好,哪里舍得委屈了您啊是不是?您想吃什么、想买什么还能不给您买么?我还记得呢,婶婶说,一直都想奶奶去婶婶家住来着。”
三姐弟胡乱一通儿话把吴巧儿捧高了,还好似帮着吴英顺心顺意一样的。当着这样多的人,这样说吴英和吴巧儿关系好,这样说吴巧儿想照顾吴英,难道吴巧儿还能说出半个的“不”字来?吴巧儿简直气结!偏偏几个孩子说这种话,她能够怎么办?
刘芳之前不知道喜儿先准备了这么一手,可也很快就明白了是这样的一回事。这种时候,反倒不需要她说什么了。胡全原是沉默着,到这会,眼中蕴着笑看了看喜儿,很快抹去这情绪就说,“好了好了,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了。这还得搬东西呢,耽误了就不好了。”
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吴英还能说什么,吴巧儿又还能说什么?她们没法子直接开口说不给银子就不让走了,也没有办法当着这样多人的面撒泼耍赖。原本以为,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他们还能敢说出半个拒绝的字来么?结果呢!比那还厉害!
吴巧儿呆愣了的,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要是当初答应下来,二十五两银子可不就到手了吗?那么多银子,本来是要到手了的啊!怎么就没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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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大吵也没有大闹,刘芳、喜儿、胡灵儿以及胡庆从胡家村搬出来了。喜儿准备好的住处出乎他们意料的棒,那样的感觉,好像是在梦里,而不是真实的。刘芳还好一点,毕竟知道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