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妹当时都气哭了!后来来跟我讲,我有什么办法?我要是有银子,你小妹也不用受这种委屈了。后来你妹夫没了办法,跑去想办法借了点钱把跟你弟借的那点钱还回去了。你弟妹拿到钱,你知道她拿去干嘛吗?”
“她娘家的一个大外甥结婚没钱!她给人家送钱去了!我晓得了这个事情的时候,真是气得我呀!你爹气得直接把你弟给打了一顿,可是我讲,和你弟弟有什么关系啊?事情又不是他做出来的,这样打他一顿让他这么苦,做什么子是要?”
周春香讲着这个事情,想不明白自己怎么摊上这么个儿媳妇。没进门前看着也还不错,结果就这个样子,真的是恨不得磨死她算了一样的。
“你说你老娘怎么就是这样的命,怎么就这么苦?我以前,要不是没了娘,怎么会十四岁就嫁给了你爹啊……你真的都不知道哦,你爹家里那个时候,穷得就剩下四面墙,四面墙还漏风哦,米缸都见底了,家里就两三亩旱地,什么都没有。要不是我娘走得早,放心不下我才着急把我给嫁了的话,哪里会是这样子?”
刘芳见周春香眼看着要哭了,赶紧就和她说,“都过去了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了。你要是没有嫁给我爹,哪里还有我和弟弟还有小妹?”她又说,“不然你们就分家,你和我爹两个人过就是了,让他们自己去过。到时候他们过得好还是不好你也别去管,你就不用受她的气了。那她是这个样子,有什么办法?只有我们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了。”
“我也讲不如分家算了,你爹就说有什么好分的,死活不同意。你弟弟也和我讲,让我不要去想分家的事情,他就讲,他以后肯定会养我和你爹。唉,他现在这么说,以后还不知道是怎么样……要是他媳妇不肯,估计他也……晓得他说的话能不能当真?”
“等收完稻子了,我回家里一趟,劝一劝我爹。我去讲,你就不要再到他面前去提了,要不然他又要讲你那么多嘴。”刘芳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头却知道这事情没那么好办。他弟弟以前都很好的,就是成亲以后开始慢慢变了。这种情况,和她的小叔子真是不要太像。
周春香唯唯诺诺的应了刘芳的话,等吃过午饭了又歇了一会,便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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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干的豆苗拿棍子反复捶打把豆荚里面的豆子都打了出来,留下来的豆苗杆儿还可以当柴烧。黄豆饱满圆润,和大米一起煮出来的大豆饭吃着也还不错。刘芳把一部分的黄豆收了起来,还有一部分则拿水平泡胀了,准备赶在秋收前自己家做点豆腐乳好拿来下饭。
泡胀了的豆子皮都给泡得掉下来了,挑拣完再洗一道,就把泡好的豆子挑着到村里头的大石磨那给磨成浆水。喜儿就算知道豆腐可以这么做,也没有真的见识过。石磨要自己推,大磨盘重得很,刘芳却很厉害,一个人就能推得动,就让她在旁边把豆子混着清水拿葫芦瓢往石磨里面舀就是了。
白色的浆汁从石磨里流出来流进木桶里面,等到豆子全部都磨完了洗干净了磨盘,喜儿又跟着刘芳回了家里面。她在一旁看着刘芳拿布袋子把浆液装进来,收紧了袋口就直接拿手去一下又一下地压,直把里面的布袋子里头的豆浆榨出来留下豆腐渣。
每一次都是反复两遍榨干豆浆,将豆渣都装到个粗瓷大碗里,刘芳又让喜儿去生好火,将豆浆倒到锅里去煮。一直将豆浆煮开了,重新舀了出来装到一个大的木桶里头,用准备好的石膏浆点到滚烫的豆浆里,拿勺子慢慢的、轻轻的搅拌,就能看到豆浆慢慢开始凝固直到凝结成了豆腐花。
刘芳石膏点得好外的嫩。胡灵儿、胡庆都在旁边看着,刘芳就招呼他们说,“来,去拿碗过来,给你们盛点豆腐花拿去吃。”胡灵儿和胡庆就高高兴兴的钻进了厨房,却直接抱了个粗瓷大碗出来说,“娘也要吃,爹也要吃,姐姐也要吃……”于是刘芳就干脆地盛了一大盆子。
凝结好的豆腐花搁置了差不多一刻钟时间,刘芳就开始将木桶里的豆腐花往准备好了布的木格子托盘里舀,等到盛满了豆腐花,就将布给包了起来,再盖上木板又压个一刻钟左右的功夫将豆腐花里的水压出来,水豆腐就基本上做出来了。
只是水豆腐并不怎么好保存,可是换成豆腐乳的话就不一样了。豆腐乳要是保存得好,放上一两年都不会坏,能吃很久。水豆腐做好之后,后边还要让切成了小块的水豆腐在一定的环境下长出毛霉,再将长满了毛霉的豆腐块一层一层铺在陶罐子里面,铺的时候要把盐一层一层厚厚地撒上。等到最后,再往陶罐里头倒进去水酒和制好的卤料。之后,只要等上段时间,豆腐乳就做出来了。
步骤其实繁琐,喜儿觉得,这看似步骤都不复杂,可要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可能做出来的就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了。点石膏、压水豆腐、后来的让水豆腐长出毛霉,都是十分需要经验的地方。
第一次见识到“刘芳”大显身手,喜儿就开始期待起来别的……板鸭、腊肉、香肠,估计刘芳到时候也会做吧。她还记得上次外婆周春香来了,刘芳就做了腊肉饭,说不出来的香。喜儿的脑袋里面又一次冒出来各种各样的肉,越是这样就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