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宫出来后,皇后再没有开口说过话,郭舒也没有开口的兴致。回京两年,她就像一个被宠得不谙世事的闺阁少女一般。父兄疼爱,未婚夫死心塌地,一派和睦。按照这样下去,她将会风风光光地出嫁,相夫教子,孝敬公婆,时不时来点儿小波折作为调剂,淡云流水度此生。

但她自从回京以来,却独独没有去给许氏,她的娘亲扫过墓,甚至没有正式去拜祭过,十年前的事,就像是一根长刺,始终扎在那个地方。她越是在意,越不会去问,越是平静,就说明酝酿的暴风雨有多大。

再次踏进朝阳宫,没有往常的礼遇。一进朝阳宫,郭舒就被带到一个靠后的房间里,门口,四周,足有二十多人看守者。郭舒却只是平静地看了看,便直接拿起房间中预先放着的两本书看了起来。门口的宫女姑姑们死死地盯着郭舒,生怕郭舒闹起来,。房间里所有有边角的东西都被细细包过,不见瓷器,只有漆器和金银制品,银瓶中插着一只开得正艳的木兰花。

整整五天,郭舒该吃吃,该喝喝,婆子宫女们一言不发,郭舒也没有上去搭话,两者相安无事,直到第五天傍晚。

一个面容和善的公公将郭舒请到了甘露殿中。诺大的殿中,越帝的脸色惨白,皇后坐在一旁,几乎快要昏死过去,地上还跪着几个太监宫女,旁边站的郭舒还没来得及看。

“臣女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越帝压着声音说道:“朕问你,此花名讳,习性,有何作用,你如实报上来。”

郭舒这才低头仔细看地上摆着的几支花,也不着急,又是看,又是闻,捻了捻花叶,还尝了尝,几番折腾之后,才慢慢说道:“回陛下,此花名为狐尾绒,生于南诏丛山山麓,沼气横行,瘴气弥漫之地,状似兰花,晨昏有异乡,香有微毒,若遇龙涎香,则短则半年,长则一年,使人暴虐难控,逐渐神志不清,痴呆疯傻,最后昏迷不醒而亡。”

“你可确定?”越帝的声音有控制不住的颤抖。

“臣女不敢欺君。”郭舒镇定自若,不卑不亢。

“好好好,哈哈哈----”越帝怒极而笑,“不愧是朕的好儿子,勾结逆党,残害长兄,栽赃嫁祸,好!好!呕----”一口殷红的血被呕了出来,越帝终于支撑不住,倒在龙椅之上。

“陛下保重。”柳忠直接跪了下去,旁边一个身着铠甲之人也同样跪下来。

柳忠拼命给越帝顺气,越帝平静了好一会,这才硬着一口气,说道:“陈龙,传朕口谕,封锁睿王府,一个都不要给朕放过,着大理寺提神睿王身边所有人,睿王府长史,参将失察,并其家人,收押待审,王府上下给朕审,给朕好好审,若是审不出来,就让大理寺的人一起去陪他们吧。”

“着令彻查后宫,凡涉及人等,一律交由掖庭局,五日之内,朕要看到结果,拖下去。”

“臣/奴才/奴婢遵旨。”

“陛下,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群人将之前殿上跪着的所有人拖了下去,唯独只留下郭舒一个人跪在冰冷的大殿上。

寥寥几句,无数人头落地,不知道会不会包括我的?郭舒自嘲地想着。

皇后也许是渐渐适应了过来,“郡主可知你的话,会有怎样的祸患?”还未等郭舒说话,皇后便自言自语道:“一国太子,两个亲王,便是由这轻飘飘两句话,一个痴傻,一个满门被屠,还有一个被收监,不知郡主午夜梦回之际,可会想得起他们?”

“臣女不知娘娘何意。”

“你当真不知?本宫来告诉你,你面前这花,乃是贤妃去年赠与太子的生辰贺礼,而这花,乃是由睿王带入京中,敬献给贤妃的,你早就知道,却闷言不语,你早就想着一箭三雕,坐收渔利......”

“皇后娘娘,”郭舒十分无礼地打断了皇后的话,“臣女并不知这其中的因果,臣女自归京以来,恪守本分,尊礼守纪,只愿我大越繁荣安康,陛下娘娘身体康泰,臣女虽人微言轻,但也不愿平白被娘娘肆意栽赃诬陷。臣女五日前入宫,便被娘娘禁于朝阳宫中,臣女亦觉得这是娘娘对臣女的管教,臣女心中感激,不敢有丝毫怨怼,今日臣女只是来这里辨别花草,便被娘娘随意指责离间皇家,娘娘说臣女早就知道,臣女的确知道这狐尾绒的功效习性,这乃是臣女从前跟着吾师辨花木识药草之时习得的,臣女从未有过任何否认,亦从未有过任何欺瞒,臣女问心无愧,至于其他的,娘娘觉得我知道什么?臣女回来时间短,许多规矩不懂,臣女也在用心学,今日臣女还望娘娘指教。”

郭舒越说到后面越是气愤,眼眶也越说越红,一腔委屈既被压抑着,却又趁着说话间生怕人家不知道一般带着点点的哭腔,却仍是一身的倔强。

皇后难得被人这样顶撞,气的直发抖。“你敢跟本宫这样说话!反了你啦,来人,将安贞郡主拉下去,囚于掖庭局,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不准探视!”

“等等。”越帝终于把这口气顺了过来,“这里是甘露殿,不是你的朝阳宫。”越帝扔了一个眼神给皇后,“一个皇后,一个郡主,居然在这里不顾身份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来人,皇后累了,将皇后带回朝阳宫好好休息!”

皇后听了这话,不禁冷笑一声,“陛下不愧是陛下,当真是公正英明。”随即站起身来,“臣妾自己来,不劳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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