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可有我们荀家人!”

孟氏语疾色厉,一番话下来,满桌人愣住。虞瑶突然间什么都明白了,她还道是遇到了友人,原来面前这个秦大人便是容嫣的前夫——

当着众人的面,一点颜面都不给彼此留,秦晏之忍无可忍了。况且容嫣有何错?要指责回去指责他便是,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他看了眼荀瑛,本以为她通情达理看得出轻重,可她一副全然不在的模样,悠闲到冷漠。

秦晏之深叹,方欲开口反驳,容嫣发声了。

“这事是真的?”她冷问。

他凝眉点头。“是。”

“你帮他们了?”她追问。

“我会想办法。”

“谢过,不必。”容嫣语气锐利,拒绝。

秦晏之神色有点急,脱口道:“嫣儿……”

“人家都说不必了!”荀瑛咬着牙道了句。他居然还唤她“嫣儿……”

说罢,她又似笑非笑地望向容嫣,悠然道:“您放心。我们不会帮他们的,不但不会帮,昨个叔父还提到这事,他极是反感。他们不是想要为了春闱想结识翰林吗?不必了,我们替他们省了。因为只要有我叔父在一日,你兄长便永远也别想榜上有名!”

容嫣一口气屏住,脸色黯得可怕。

她是不希望有人帮容伯瑀一家,但是,这算做惩罚,是种恨铁不成钢的惩罚。自己对他们冷漠也好,无情也罢,他们始终都是一家人。就像提到宁氏一般,容家是她的根,她可以惩罚他们,但是外人不行!

容家是对不起自己,可无论她如何报复他们,那是自家的事;但在外,她就是见不得人家瞧底了容家,尤其是恶意的。

虞墨戈忧心,蓦地握住了妻子。容嫣含笑拍拍他手,示意自己无事,长出了口气,唇角弯起笑不上眼道:“那我便谢过您了,首辅大人能对这般小事上心,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话里不无讽刺,虞瑶听出来了,也哼了声:“这叫什么?睚眦必报?当今首辅便是这般气度啊,领教了。”

虞瑶嘴够狠,窘得荀瑛和孟氏竟无言以对。秦晏之深叹,不想在纠缠,便拉着荀瑛道:“咱们走吧。”

走?凭什么。荀瑛横眉瞪了他一眼,甩掉了他的手。“小事?对你而言是小事,但对我而言关乎一生。都已经和离了,凭什么还要纠缠不清!”

容嫣突然笑了,目光却冷若冰霜。“到底是谁纠缠不清?我承认,我叔父去找秦大人是他们的错。但秦晏之你没错吗?既然没关系了,你为何要见他们?你明知道这京城有我,有英国公府,有叶家,更有昌平侯府,怎便要你来帮?你有家室,还要参合到我们家中,你说说到底是谁纠缠不清?”

“你别把事都推到他身上!”荀瑛急迫地道了句。她到底还是护着他。

其实荀瑛何尝不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秦晏之的旧情不灭,可他毕竟是自己的夫君,于是只得把这气撒在容嫣身上。

容嫣理解她这心思。对爱人恨不起来,便恨起她来了。她无奈哼了声,道:“您把心思浪费在这等事上又何意义呢?这不是小事又是什么。有这精力您不若多关心关心他,关心关心秦府。您知道今儿是秦家二夫人您婆婆的诞辰吗?您知道每年中秋无论秦晏之多忙他都要回通州阖家团圆,次日给母亲过寿吗?”

“还有秦翊,您真以为入国子监是对他好?以秦翊的学识能力,日后绝不会在他兄长之下,您就把他送到国子监,不经科考,到头来只混得个七品京官吗?”秦翊是原主一手带大的,对他的感情甚至追及容炀,她心疼他。“秦晏之,你当初带秦翊入京的目的是什么?你便这么容易就把他放弃了?”

这话说得秦晏之愧疚,修眉高耸,沉默不语了。

荀瑛没理,无话可对。一旁的孟氏瞧着夫妻二人不甘心了,目光赤.裸.裸直视容嫣,鄙夷道:“知道这些又如何,又不是他们秦府的丫鬟。你倒是知道得真清楚,可结果呢?伺候五年还不是连个孩子都生不出,被人弃!”

虞瑶可不干了,阴测测地哼了声:“到底谁生不出孩子还不一定呢!”

这话一出,孟氏气得直拍案,想要反驳可若提起秦晏之纳的勾栏姨娘生了孩子,她又开不开口。两人眼珠子瞪得老大,谁气势也不减对方半分。

容嫣想说什么,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没呕出来。她努力平复压了下去,却问身边虞墨戈蓦地道了声:“可是不舒服?”

她含笑摇头。“没事,喝点水便好了。”

“脸色这般差还说没事。”他摸了摸容嫣的额头道。

哪有这么严重。容嫣想推开他,却如何也推不开。他忽而揽住她,握在她腰间的手越发地紧了。

“你总是这般忍着,前个也是,昨个也是,叫你请大夫你又不肯,非得让我担心不可。你若出了事,叫我如何是好。”虞墨戈语调越发地深切,听得出宠爱之音。可他越是这样,容嫣越糊涂。

“得亏今儿来的是宝灵寺。”他接着道,全然没在意容嫣纳罕的眼神。接着回头对曲水道了句:

“去,把清一大师请来。”


状态提示:83.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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