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棚内，秦汐仍然安静地坐在高台上。
她穿着一身红衣，也没有去卸妆。
今天的拍摄早已结束，剧组的工作人员差不多收拾好了摄影棚。
他们离开的时候，都会有些好奇地看秦汐一眼。
但也没人来打扰她。
毕竟今天拍的这场戏，难度有些大。
对于秦汐这样的新人演员来说，很容易太过入戏一时走不出来。
摄影棚内，灯光逐渐变暗。
就连乔未央，都在担心地看了秦汐好几次后，在她经纪人的劝说下，先走了。
摄影棚里，很快只剩下简繁和秦汐。
简繁一如既往地坐在监视屏幕前，专注地回看着今天的拍摄成果。
这是他的习惯。
每天，都会将今天拍过的镜头，一秒一秒慢慢播放。
所以曾经有人说过，出自简繁手底下的镜头，任何一秒挑出来，都是经得起考验的。
简繁终于看完今天所有的拍摄内容。
他关上监视屏幕，胳膊撑在腿上，脑袋深深埋在自己的掌心中。
很累。
这么多年他都是这样做的，只有这一次，不管他再怎么强迫自己，全身心投入电影的拍摄中。
那种疲倦的感觉，仍然会如影随形，仿佛从四肢百骸中慢慢浸透而出。
让他怎么都无法摆脱。
简繁深吸了口气，站起来，随意拿起自己的外套准备离开。
一抬头，他却看到仍然坐在那里的秦汐。
“小汐？”简繁担心地看了秦汐一眼，大步走向她。
秦汐仍然静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即使她听到了简繁的声音，也只是转头对他淡淡一笑。
“怎么还不回去？”简繁走到秦汐身边。
“嗯……”秦汐悠悠应了声。
她斜斜倚靠在椅背上，单手托腮，表情慵懒又无辜。
那神态，不像是平时的秦汐。
反而更像是，《千机》里已经黑化的反派女boss，平日的表情。
“怎么了？”简繁在她身边坐下，“是不是还没法出戏？”
他当导演多年，演员们太过投入无法走出的事，时有发生。
“简老师。”秦汐悠悠唤了声。
她仍然单手托腮，目光却飘向了未知的远处。
“嗯？”简繁转头看着秦汐。
“简老师。”秦汐又叫他。
她左右看看，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摄影棚：“大家都走了吗？”
“是的。”简繁说：“只有我们俩了。”
“简老师，你能不能……”秦汐突然问：“陪我喝酒？”
*
简繁带着秦汐，爬上位于影视城东方的一座高台。
这是早两年为拍一部宏大的历史剧特地修建的，后来的历史大片里，也常常用到这里。
这段时间这里倒是没有戏在拍。
秦汐跟在简繁身后走到高台边缘。
站在他们这个位置，整个影视城全在眼前。
晚上仍然有剧组在拍着夜戏，影视城算不上灯火通明，倒也不算寂寞。
简繁将一听啤酒扔给秦汐：“给。”
他在秦汐身边坐下，拉开自己手中另一听啤酒。
“嗤啦”的声音，在夜晚显得分外清晰。
秦汐似乎低低笑了笑，也学着简繁的模样，打开了手中的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