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皇上提起楚云湘,楚寒颜就心中一紧,谁让以往凡是被皇上提起的楚家人,就没有遇到什么好事呢,只是皇上问话,她也不能不回答,只能板着脸道:“云湘身体不适,大多时间都在家中休养。”
楚寒颜这话自然不是实话,但也算不上是欺君,身体舒服不舒服的事,还不是自己说的算,更何况在楚寒颜想来,这么说应该更能让皇上安心才是,只是这一次她又猜错了皇上的意思。
“冉衾被调离出京,京城城守的位置就空出来了,不知楚帅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身体不适?相信这话她就是傻子,楚云湘那女人强悍的一拳能打死一头牛,从小到大就没怎么生过病!
先提楚云湘,再提京城城守的位置,楚寒颜也不是傻的,自然会想到一些什么,但正因为如此,楚寒颜才更加无法相信自己的猜测,按照常理,这话就是皇上想要任命楚云湘为京城城守的意思,但这又怎么可能呢,想当初皇上费了那么大劲才从楚家手里抢走了这个位置,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就还回来?
“这个问题老臣倒是没有想过,皇上可是觉得谁合适了?”楚寒颜想不明白,回答也就保守了一些,无论皇上是什么心思,楚家安守本分就是了。
“朕也就是有那么个想法,先和楚帅说说而已,楚帅也莫要多虑,让云湘将身体尽快养好才是。”宇文天昭没给个准话,但却又处处透着让楚云湘官复原职的意思,这些话听在楚寒颜的耳中,实在是让她觉得有些纠结。
楚寒颜想要问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宇文天昭却已经挥手道:“时间不早了,楚帅忙去吧,朕会尽快下旨让云亦回来的。”
皇上的话就是圣旨,纵然有再多疑问,楚寒颜也不得不告退了,她想不明白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会是楚云湘,一会是楚云亦,每句话中都暗含着对楚家有利的意思,为的又是什么?楚寒颜不会傻傻的认为皇上会无缘无故的对楚家人好,只希望皇上这一次图谋的不要超过楚家的底线才是,楚家人虽然都是忠臣,却也不会愚忠!
楚寒颜面色泛冷,脸色看起来十分不好,这也让宫内宫外注意着她的人有了一种错觉,觉得这位元帅应该是在御书房里受了气,或者是吃了什么大亏,并且纷纷猜测这应该是和黑林卫的调动有关,这让许多人都有些幸灾乐祸,甚至暗地里猜测着楚家是不是就要不行了。
而就在楚寒颜走后,宇文天昭终于可以静下心来思考一些问题了,她将服侍的人都撵了出去,只留自己一人在御书房里,面前铺了一叠宣纸,一边想一边写,足足写了两个时辰,才有些疲惫的放下了毛笔。
现在是昭熙四年,而她前世死于昭熙八年,四年的时间,期间发生了许多事情,她将自己记得的并且十分重要的事情都记录了下来,尤其是北宴王带领叛军攻城前后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都认认真真的回忆了一遍,将所有叛徒的名字都写了下来!
“皇上,过午了,您该用午膳了!”这已经是明德第二次来催了,虽然他也不想来,但皇上总不能不吃饭啊!
“摆膳吧。”宇文天昭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将那一叠宣纸小心翼翼的藏在了御书房的密室里,这才阴沉着脸用了午膳。
用过午膳,宇文天昭一言不发的就向外走去,明德也不敢多问,带着一群人跟在后面,转过御书房,穿过御花园,又绕过三五处君侍们的宫殿,眼看着越走越偏僻,明德和宫侍们的神色都变了又变,因为接着走下去,目的地就只剩下一个地方了——冷宫!
宇文天昭冷着脸看着不远处那残破的宫殿,很难想象到皇宫之中也会有如此荒凉的地方,而楚云亦住在这里多年,真的不会恨她吗?
冷宫很残破,甚至可以说是荒凉,外围杂草丛生,连个人影都见不到,明德正胆战心惊的犹豫着要不要通报,就听宇文天昭冷着声音吩咐道:“都在这里等着,谁也不许进去!”
宇文天昭说完便独自一人走进了冷宫,留下了神色莫名的诸多宫侍,忐忑不安的在心里猜测着,这皇宫是不是要变天了,不然皇上为什么会来冷宫,要知道这冷宫中住着的可是那位呢!
宇文天昭走进冷宫之后,就听到了压抑着的犬吠声,而且一高一低,像是在吵架一样,这让她突然间就想到了重生前的一幕,楚云亦带着楚家死士和两条虎獒前来救驾,拼斗中那两条虎獒为了保护楚云亦先后战死,让人不得不感叹,真是人不如畜,不然连狗都知道忠心为主,人怎么就不知道呢!
此时的楚云亦正躺在园子角落里的藤椅上闭目休息,两条略肥的虎獒围着他转悠,这个叫上一声,那个也跟着叫上一声,看起来像是在吵架又像是在聊天,气氛融洽又欢愉,与宇文天昭想象中的悲凉和萧索相比,实在是有很大的差距,这让宇文天昭有些发懵,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说好的悲苦和凄惨呢?说好的怨恨和责怪呢?她都做好承受一切的心理准备了,怎么就给她看这个!
因为距离有些远,而且又有树木遮挡,一人两狗并没有发现宇文天昭的存在,这也让宇文天昭有足够的时间去看看这刚见过不久,却又感觉已经好久没有见过的男人。
楚云亦比自己记忆中的样子要温和许多,想当初大婚之时,他一身红装,器宇轩昂,俊逸绝伦,当真是风华绝代,让人只是看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