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处为什么不直接给各班班主任开会,给你们班长开会?”王晓晴问。
“不知道,现在想想的话,我觉得可能是教导处领导也不愿意得罪老师们,但又怕学生们有意见,或者怕学生们反映甚至往上告发,就把这事儿给各班班长一说,下了一个简单的通知,算是尽到自己的责任了,现在看,也是一种懒政怠政吧。”
王晓晴点了点头。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我很单纯,也很天真,开过会后,就很高兴,认为这事儿有学校作主,同学们就可以拒交,回到班上就当众宣读了教导处的通知,同学们都很高兴,我也很高兴。”周爽说到这儿想到当时的情形,不由得笑了笑,“后来我才知道,其他班的班长都是把纸条交给了班主任老师,只有我当众宣读了。”
“从他们的眼光来看这件事儿,你这么做是单纯,甚至是幼稚,但是要我看,这其实是个立场问题,你的立场在哪儿站,决定着你会怎么想,怎么做。”
周爽看着王晓晴,说不出的心里温暖,“如果那个时候有人对我这么说,就太好了。”
王晓晴脸微微一红,继续听周爽讲。
“在班上读过以后,就出事儿了,其他很多班学生本来不知道这事儿,因为我们班都知道了,同学们课下放学后一聊,各个班就都知道了,反过来他们当然也会问他们的班长,然后,其他班的班长有的会来问我是不是在班上宣读了,有的会善意的提醒我为什么不先跟老师沟通,为什么不把那个纸条交给老师。开始我是不以为然,他们不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做,我还不理解他们为什么那么做呢,但是后来发现他们都说我,都觉得我做错了,我也曾经动摇苦恼过,曾经无所适从,不知怎么办好,那时候同学们都是一年级到校时间不长,没什么朋友,也没人能交流,更没人像你现在这样赞同我,所以那段时间是真的很难受。”
王晓晴想像得到当时周爽的难处。
“我也曾到过班主任家说这事儿,当时副班长还在老师面前说我不该在班上宣读那纸条,我现在还记得班主任老师看我的眼神儿,当时我只看到了她眼神中的失望,另外还有一种对我的期待,她还是希望我能够帮她把这场圆回来吧,但我没表态再说这事儿。后来,班主任在班上解释了辅导材料的事儿,说是为同学们好什么的,又说自愿买,最后,我说我不收,我也没在班上再催,也没再负责收钱这事儿,我们班同学还是又有一部分同学交了,后来听说其他班也没收齐。不管跟我有没有关系,总之,当时我觉得很孤单,压力也很大。不过后来我想通了,既然我选择这样做,就不怕你们任何人怎么看,这也是当时这件事后锻炼了我的心理抗压能力和自我调适的能力,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吧。”
王晓晴对周爽竖了竖大拇指,“你知道吗?在我心里,你就是个传奇,可贵的是,你做了别人都没做到的事,你还这么谦虚。”
周爽苦笑了一下,“其实,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愿意再想起那件事儿,更别说说起那件事儿了。”
“为什么?”
“我也说不清,说出来没什么意义,好像……好像在为自己辩解什么一样……”周爽有点儿说不清。
“我知道了,主要是这件事儿在老师那儿有压力了,同学们也没给你关照、呼应和支持的态度,是不是?所以你觉得说这件事儿还不如不说。”王晓晴一副很懂周爽的样子。
“可能吧,或者至少有一点儿吧。”周爽若有所思。
“那你现在呢?”王晓晴问。
“现在?现在我当然早就不是当年的我了,二年级不当班长了,天天爱看书,名人传记、世界名著,看了许多,我感觉心理也强大了很多,人做什么事,不用证明给别人看,向别人解释或说明什么更没有意义,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叫‘价值观’,以前的理解很笼统,很模糊,现在越来越清楚了,就是在我们这个年纪,建立起科学正确的价值理念,然后按照自己的价值理念去做事,一旦你认清了自己,认清了自己想要什么,认清了自己的未来,你做事就会非常有原则,而且不会在乎别人的评价。”
“我就说你很有原则嘛。”
“其实我的原则性根本不行,我总是给自己定的目标任务完成的不好,把持自己的能力也不行,也经常做出违背原则的事儿,然后就很自责后悔。”周爽总结自己。
“你看你,有时候又太较真儿,千万不要完美主义,人无完人知道吗?别总求十全十美,什么事都能做的分毫不差?那样下去,你就会变成崔永元了,抑郁的人大多都是完美主义性格,自己把自己给累死。”王晓晴说完认真地看着周爽。
周爽看了看王晓晴认真的眼神,“你说得真对,我也发现这个问题了,但没有你认识和定义得这么清楚,完美主义性格!你说得太好了,我明白了。”
两人就这样说着笑着绕着操场转了好几圈,忽然周爽想起一个问题,“王晓晴,你说你们郭老师是怎么知道的?会不会是有人告你了?”
“这个没想过,应该不会吧,这事儿咱们三个人谁都没跟外说。”
“你别忘了,还有第四个人见到过,那就是杨志,那次在饭店吃饭时,杨志找到那儿叫走了范敏。”
“你的意思是杨志告诉我们郭老师的?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