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噼里啪啦”,门外忽然响起了群碗交响乐。
周爽的心都要碎了。
但是不要误会,那不是“宝塔哥”出现了什么失误,而是碗被扔进洗碗池的声音。
周爽看了看自己的“宝碗”,两年多了,它依然神采奕奕,没有任何缺口掉皮。
但不知怎的,周爽却丝毫自豪不起来——因为它没有沧桑感,缺乏厚重感——真的,它一点儿也不像一个二年级男生用的碗。
吃过饭,周爽返回教室,只见刘峰、李庆、王海斌还有几个女生正在聊得热火朝天。
走到跟前,听见刘峰正说:“现在跑长途太危险了,有时连夜开车,又困又累不说,路上还会遇到抢劫的,我表叔说,在外地开车,夜里路上看到招手的千万别停,女的也不要停,就算他站在路中间或躺在路中间也得开过去,不能停。”
“胡说,那不撵死人了?!”李芬反驳道。
“撵死就撵死了。”刘峰瞪大眼睛说道,“可你要是一停了车,万一那人是抢劫的,路边就会一下子涌出好几个人上你车上抢东西抢钱,弄不好连命都没了。”
“那依你说,为了怕万一,就不管什么情况一律撞过去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使一人拦车?撞了好人也白撞吗?公安局不抓你才怪呢?”王海斌说。
“哎呀!你不懂。人家表叔跑长途拉货多少年了,这都是人家表叔的经验。”旁边李庆为刘峰帮腔,“外面的世界你不懂——”
周围的人也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有人信,有人不信,有人说就得这样,有人说这么做是故意杀人。
周爽不以为意,坐在自己位置上练起了毛笔字。
“你懂啥?只要有人挡道,就得撞过去,你知道那是好人还是坏人,是坏人你就没命了。”刘峰一本正经地说。
“如果是你开车,你看见一个学生招手拦你的车,你也撞过去?”李芬问道。
“啊?……我……”刘峰没想到会被李芬这么一问。
“你怎样?”李芬追问,其他同学也都看着刘峰。
“……我……我……我根本就不去干这行。”刘峰说。
“我是说如果你干这行,你就撞?”李芬穷追不舍。
大家再次扭头一齐看着刘峰。
刘峰眨了眨眼睛,“那……那也没办法。”说完刘峰摊了摊手。
“什么没办法?撞?”
刘峰看了看众人,“……现在外面凶险的很,反正我根本不去干这行。”刘峰说着站起了身,“哎呀,该睡觉去喽。”
大家也一哄而散。
练了两页毛笔字,周爽也跟着众人下楼。众人一边走还一边议论着刘峰说的事儿,均觉得难辩真假,如果万一刘峰说的是真的,那若遇到有人拦车还真不好处理。
李芬问周爽遇到刘峰说的这种事儿会怎么处理,周爽笑着说,“咱又不是干那行的,不了解行情情况,不宜乱作评论,但也不宜听一面之词就乱传播散布,有可能会以讹传讹。”
李芬说,“就是,就是。还有上次刘峰说那些开大车的人说,如果撞倒人了,撞成重伤还不如撞死,重伤会让开车的赔个倾家荡产,赔一辈子,没底儿地赔,如果撞死了,一口价反而干脆不麻烦,所以有的开车的撞倒人了还会故意再回车压一下……”
这个论调周爽此前也听别人说过,心中总觉得说这种话的人简直是残忍的畜牲。
“我非常不赞同这种说法,我觉得大家也不要跟着瞎传播。你凭第一感觉想想,说这种话的人残忍不残忍,简直是在唆使人犯罪。故意撵人致死那可属于谋杀呀,跟不小心撞到人的性质根本不一样。开车的如果都是这种思维方式,那就太可怕了,这种歪理邪说不能乱传,年轻的司机不懂事儿,听到这种理论真可能会这么做……”
李芬说,“现在社会上流传的类似说法太多了,听着貌似都是真知酌见,实际上都是歪理邪说,引人做恶,甚至是犯罪。”
“唉!”周爽叹了一口气,“现在社会上的不良情绪比较多,各色人物非常繁杂,咱们国家在文化建设、法制宣传等领域还是非常落后的,公众媒体应该及时了解社会上的各种流言,对各种话题邀请专家学者出面评论辩驳,澄清人们的思想,也推动法律的不断完善,……唉,我现在的最大理想就是能当这种节目的主持人。”
“呵呵,我看你做主持人,准行。”
说着话,大家都已走到楼下,朝公寓走去。
众人路过楼下的过道时,看到了新的白榜又张帖出来了,刘峰等人正在驻足观看。
周爽、李芬走到近前,一眼便发现韩风的名字赫然在上,刘峰好像也刚刚瞧见,开怀大笑,高呼“老天有眼、恶人难逃。”
回到寝室,只见韩风正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躺在床上听评书。
“喂,韩风!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刘峰故作深沉地说。
“行了,我知道了,不就是上白榜了?”韩风原来知道。
真是宰相风度,临危不乱。
刘峰感觉很没意思,一点儿快感都没有找到。
“都是你。”韩风忽然坐起来用手直指刘峰的鼻子,“肯定是上次你诓我上了白榜,咱俩后来说话声音大才被发现的。”
“那怨谁?谁让你大喊大叫了。”
“要不是你又逗又骗的,我会喊?说那么大声,……真倒霉!”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