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昭告天下言论完全不同的,还有沧澜阁此时的作为。
本该是等到道清人马前来共商处理举措办法,但此时此刻,沧澜阁山门外被灯火明石照亮的夜晚中,已经开始弥漫冷冷的杀意。
一线天外的山峦平坦地界多了一处被高高垒砌的青石巨台,火把火盆饶了一圈又一圈,然后有两道分支穿过一线天,最后笔直到达内里恢弘高峦上的巍峨宫殿,与这雄奇景象相比有些另类的,便是这边相距甚远石台上被绑着的数十个人影。
已经有十几条xing命消失在台上魁梧而立的大汉手中,那柄狰狞巨刃滴滴落血,猩红森冷,血迹汇聚将石台周围火光都映成了血红,本该是一个个修为不浅的修士谍哨,此时都似被废了修为一般跪倒在石台上,有人挣扎,有人想要说话,但周遭却没有任何人予以理会,只是在那大汉每次对着黑沉山峦高呼一声出来后便有一人被杀。
凄惨yin森,何其可怖。
堂堂修士之躯竟然都被这等手段残忍杀戮,这一刻,远远躲在一线天外山林间的陆正已经开始了难以自已的颤栗。
这些人中的某些存在可能是中土某个门派的得意门徒,也可能是某些家族的jing英弟子,但此时此刻居然就这样都被沧澜阁带了出来随意斩杀,目的却只是为了逼迫一个本该毫不起眼的道清弟子现身。
看着被绑在人群中的那两道熟悉身影,陆正已经控制不住身躯的抖动。
轩辕北辰,好生狠毒!
当这些被抓的暗谍探哨只剩下不到一半时,石台周围忽然有人制止了台上大汉的举动,只见一道在火光下有些飘忽诡异的白se身影飘上台去,远方运极目力的陆正看得清楚,正是那ri与灰衣大汉同行的白衣青年,那晚魏成然骤然出手袭杀灰衣“严师兄”后,陆正便与这个白衣青年在林间发生了一场惨烈拼杀,最后在引来沧澜阁其他弟子时,陆正不得不负伤窜入毒瘴,饶是这般,他依旧被疯狂追逃了将近一夜,直到末了动用了那枚效用所剩无几的清隐神符才算逃出生天,现在想来,陆正心中依旧有些后怕恻然,似那ri那般情形,这暴走如入魔怔的青年可是足以让自己动用全部杀手锏的恐怖对手。
暗中摸索着胸前包扎起来的伤口,陆正的目光随着白se身影的出现产生了一丝不平静的跳跃……似乎,与最初见面时有些不太一样了……凛冽杀意,森森冰寒。
“陆!正!”白衣青年狠狠吸着空气,“你再不出来……我就杀了他们!”
他手指所向,柳依依与觉空同时抬头,一个面se复杂嘴角讥讽,一个畏惧惊恐泪水汪汪,但隔了这么远,陆正却难以清晰捕捉到这些东西了。
柳依依和觉空被拉了出来,甫一踏足血迹肮脏满布的石台地面,觉空立即哇一声大哭出来,旁边柳依依却是直直站着,目光斜视,依旧没有害怕的情绪,更多的却像是与白衣青年相似的疯狂模样。
陆正心坠低谷,缓缓走出藏身的高大巨树枝蔓,目光中有白衣寒光反she火红se彩,他张嘴时候忽然听到了别的声音——
“住手!”
白衣青年手中刚刚亮出的仙剑被远远震飞,整个人也被莫名巨力带着向后跌去,石台周围的诸多弟子几乎同时动了起来,一片片光芒陡然亮起,整个石台都被包围严实,各异法宝灵光更是闪耀异常,一时间,整个一线天外都亮起来了。
有些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一道黑se身影出现在光亮前方不远的地方,“……都给我……走开!”
威严如九重天际下沉,又如无形巨力前推,近百名沧澜阁弟子同时惊呼尖叫狠狠向后倒飞而去,那被光幕包围的石台也动了一动,本来熠熠生辉的阵法顿时暗下许多,台上众多或跌坐或摔倒的修士看着突然出现的来人纷纷露出一丝希望挣扎神se,但柳依依与觉空的眼中,这道身影却却让他们吃惊震住,这等反应,比远处的陆正还要巨大。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柳依依僵在那里,有些语无伦次。
黑衣银发,萧太一缓缓踱步向着石台走去,大袖一挥,那光幕登时四分五裂,他目光复杂,面上却无表他表情:“离开再说。”
“呵,我道是哪个修士这般大胆,没想到竟然是萧道友,哈!”声音自远处宫殿隆隆传来,还在回响时轩辕北辰已经站在了石台上,红袍若血,比石台上的痕迹还要深上许多,却是刚好挡在了柳依依与萧太一目光交织之间。
“轩辕阁主,好久不见。”萧太一在石台前停下步伐,目光平静,银发舒展,对面轩辕北辰却是被他这忽然间的问候弄得有些发怔,良久才反应过来:“哈哈,有趣有趣,连你萧老怪也会主动向别人问好了……且让我猜猜看,这女娃是你徒弟?”
萧太一摇了摇头:“非也。”
“那你为何要趟这浑水?”轩辕北辰面se顿时沉了下来,背负双手死死攥住,双目如电直直看去:“你认识陆正那个小疯子?想替他出头?”
萧太一依旧摇头,“这女娃是旧友之徒,你杀不得,陆正我也知道,但并不是为他来此……你昭告天下,说是要道清门给你一个公道说法,可为何道清门的人还没来你便大开杀戒逼他现身?这般做法,与那些你们所谓的邪魔外道有何区别?”
轩辕北辰目光闪烁,气势微凝:“昭告天下那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我也想等,可是短短几天又有数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