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卢城,城北寂道。
已然消失许久的南阳子正呲牙咧嘴揉着被拽得生疼的两颊和下巴,面前双目鼓鼓的觉空小和尚看着他吃痛神情却依旧作出一副准备随时继续上手的模样,这让老儒忍不住一阵脸抽,下意识向后退去,眼中更是差点掉下泪来——“小,小秃驴……我好心唤你二人来此相告要事,你们,你们竟然……”
“啪!”
老头儿身旁的条椅上陡然多了一只jing秀鞋履,顺着紫se衣衫向上看去,一双杏目泛着冷光的柳依依正将身子向这边压了过来,却是完全不给南阳子呼告冤屈的机会——“说!陆正到底去哪了?!”
“我……哎哎,老夫真不知道啊……不要动手不要动手,有话好说……啊……你们……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片刻后,南阳子如若被收掇害怕了的可怜孩童,苦着脸乖乖坐在那里,往ri仙风道骨的江湖术士此时一副抽着鼻子被欺负怕了的可怜模样,只听他声有委屈,老须耸动,嗫嚅开口,“老夫……我真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是有别的消息,我本来就是要告诉你们这件事的,你们,啊……我说我说,他要去沧澜阁,他要去沧澜阁啊!”
“哼,老狐狸,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柳依依忿忿松开手掌,向着旁边使个眼se后,那边的小觉空立即也松开了拽着胡须的小手,可怜南阳子行走天下这么多年,今ri竟然被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儿欺负的毫无还手之力,他一边吃痛喊疼,一边退后两步躲得远远,一身紫se醒目的柳依依却步步跟上,直逼近处——“他去沧澜阁干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南阳子已近角落墙根,他老脸憋红,忽然跺了跺脚咬牙道:“你,你们两个娃娃不要欺人太盛!老夫我也是有骨气的人……”
“呸!老东西,上次你害的陆正和小空被海妖掳去,自己却一走了之,这次出现又以这等荒谬言论骗我,真当我和他们一样呆傻好骗么?!嘿,你若再不说实话,休怪我对真的下手,你这老胳膊老腿……”
柳依依冷笑连连,胸中一团怒火不断升腾,自从数ri前得知陆正忽然失踪后,她与觉空便riri担心焦虑,如坐针毡,本来也有几分担心道清众人会怪罪于己,毕竟当时只有自己和觉空留守小院照顾陆正,但等到她从吕胜、悟本那里得到些许内幕后担忧顿少,但焦虑更甚,待那道清数百弟子暗中找寻追查数ri无果后,她的心中更是紧张起来,而就在昨ri垂幕时分,忽然有人带了书信送到自己手中,拆开一看竟然是南阳子所书,信中之意便是今ri来此相见,有要事相告,可等双方乍一见面,腹中满是积怒的女子登时暴走,可怜南阳子老头被一通修整,直到此时,柳依依仍是对他紧逼不停。
老头儿儒袍凌乱,发须有损,忍着疼痛叫嚷起来:“我没骗你!我骗你我是……呸呸,你,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上次事情,我一个普通江湖相师当然害怕惹祸上身了,一走了之实属无奈之举!这次回来就是要弥补上次过错!你们两个不问青红皂白对老夫一通欺侮,实在是……有辱名节,有辱斯文啊!”
南阳子急的跳脚,义愤填膺模样似乎真是作假,柳依依登时停在那里,眨眨眼睛面有古怪,觉空小和尚也歪了歪脑袋不再动手,双方就此沉默,但片刻后,柳依依缓缓呼气,抬眼问道:“让我相信你可以,但总得有点依据才是……总不能让我们无缘无故就相信你?”
南阳子老脸微红,哼了一声,复又叹气道:“这件事……老夫真不知道原因,只是……有江湖道友偶然寻到了些许蛛丝马迹,我一番推断猜测才这般作想……若有十成十把握的可靠消息,我早就告诉道清本门了,何用唤你二人来此暗中告之……死马就当活马医,反正如今寻他不着,你们二人不如去沧澜阁撞撞运气,守株待兔,总好过无头苍蝇嘛……”
老头儿说罢却不闻回声,当下抬头一看,却见柳依依微眯目光如刀直刺,他登时一惊,下意识便往墙根缩去,口中更是叫了出来:“老夫说的句句实话啊,你莫要动手!莫要动手啊……”
柳依依冷笑几声,拉着条椅端坐在老头面前,目光直视,面se微寒:“……我且信你一次,不过若真如你所言,为何道清众弟子都不曾寻到踪迹,偏偏你那江湖道友就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敢问这线索到底从何而来,你有是因何推测?”
南阳子一阵支吾,在柳依依压迫目光注视下犹豫片刻后终于讪讪开口:“……江湖道友姓名老夫不便相告,但他本领不小,与我关系匪浅,所以这消息也算是极为可靠了……吞卢城外西南万里之地有明显斗法拼杀痕迹,道清众弟子出去找寻时估计没走那么远,也有可能早已被他人做了手脚抹去那里证据……据他所言,他曾亲眼见到两名道清弟子在那停留,而两人容颜相貌,有一个与陆正基本吻合……”
柳依依皱眉听完大概后冷声喝道:“说重点!你那朋友可是亲眼看见他们二人向沧澜阁而去?”
南阳子一阵迟疑,尴尬道:“那倒没有,他并未亲眼所见,只是那处斗法废墟之地另有古怪……那里有沧澜阁轩辕北辰残留气息,更有‘焚天六道’功法施展后的明显痕迹……老夫推断,陆正可能得到什么消息,所以一路出城到了那里,虽然不知那里的轩辕北辰是真是假,但毕竟极为可疑……他为师报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