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静静等了一会功夫,身侧不远的某处简陋茶摊中忽然有道声音渐渐压住了周围其他声响,最后周遭几乎所有修士茶客都竖耳侧目看了过去,这边陆正等热更是凝神侧目,只听那位修士激昂之言传入耳中:
“……当时真是危急万分!那一队东荒修士都吓傻啦!四尊大妖王啊,还有其他五六个普通妖王联手布下大阵,就为了利用他们做那诱饵伏杀道清丈天七!那一战真是打的天翻地覆,丈天七被困在大阵里面,有四大妖王联手打杀,那可真是凶险之极!危机时刻,道清弟子终于赶到当场,那祖中天带着两大玄君还有一群高手弟子和丈天七里应外合才破开大阵,等到丈天七拼着性命逃出生天时已经是身负重伤……据说那时情形比当年在西北沼泽独战魔教四大宗阀还要凄惨,我听说他最后不但损失了两千剑元,甚至被逼祭出了天罚神剑……说到底,还是东海群妖低估了他的实力,当年西北一役后丈天七修为又有精进,否则四大妖王联手绝对难逃一劫……”
“后来就是那场万里反击的大战了,丈天七伤势不轻但愤怒发威下绝不好惹,天罚神剑重现天日,虽不能说所向披靡但也一路毁去了海妖诸多潮汐阵眼,更是杀了好些妖王……那沧澜阁的精锐‘倚兰亭’弟子也是个个了得,还有两大战部……”
那位修士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周围其他修士神情各异但都听得仔细认真,这边陆正却心神震动恨不得立即飞到前方战线与丈天七并肩御敌,关于恰才听到的那丈天七中伏手上的消息之前一路上并未听说,此刻听来才知道大战的前后原委和艰辛不易,陆正心中担心不已,此时脸上更满是紧张,卓不凡在旁边轻拍她的手臂,憨声宽慰道:“以丈师伯的道行修为一定可以平安无事,现在中土修士聚集近百万众,你大可不必太过担忧……”
陆正微微点头,神色稍有放松,旁边柳依依却神情古怪,似乎对传进耳中的战事描述略感讶异,片刻后只听她呢喃自语道:“丈天七……长生榜第二啊……”
相距不远的那位修士还在讲述不停,似乎这段时日发生的一切事情他都置身其中,说到最后兴许是说大了舌头,他忽然扯出魔教幽冥鬼府与道清众人在东荒差点动手的事情,茶摊内外本来正、魔、妖三道修士皆有,能相互按捺性子听他讲述已是极好,此时他却忽然说出这么一件鲜为人知的事情,立即引得不少魔道修士皱起眉头,更兼这位修士言语之中对魔教颇为不屑怀疑,竟然呈说两方冲突在前,丈天七受伏在后,言中之意深有其味,当下便立即有一位魔教中人冷笑打断道:“真是无稽之谈!若真是有幽冥鬼府在暗中捣鬼,那以丈天七的性子,这段时日岂能风平浪静将此事就此揭过?哼,恐怕他早就闹翻天了!再说,昭狂之也绝非那等目光短浅之辈!”
“嘿,难说难说!”那位修士摇头晃脑,意味深长,神情给人以无限遐想,那边魔门修士又要开口却被同行一位儒士装扮的中年修士按住了肩膀。
“多说无益,徒费口舌,呵,公道自在人心,我圣教虽然与正道势不两立,但也不至于这般无视大局。”
中年修士和颜微笑,言语说出来偏生给人一种信服敬畏的威严感觉,这边围坐的正道修士几乎齐齐一凛,却见那中年儒生说完后缓缓起身离席,旁边随性的几个装扮各异魔教弟子有人扔下几颗灵石,然后一行人就这样出了茶摊准备就此离去,这时不远处官道路口陡然有几道混杂声音传了过来,那准备离开的中年儒生修士下意识向那边随意瞥了一眼,整个身子却登时顿了一顿,身后随从也转头看去,只见那边远远走来两个奇怪人儿,一个年迈背书箱老儒,浑身只有零星半点的修士气息,旁边一个四五岁的光头小和尚,肥圆可爱咬着手指,一老一少边走边吵,竟然像是起了极大争执。
“宗主……”
这边随行的一位年轻俊逸男子身子探前向着停下脚步的中年修士轻轻唤了一声,那中年儒士立即回过神来,深邃目光从那边走来的老儒身上移开然后又定在了小和尚脸上,他一言不发面上也无异色,而后再度转身迈步向着官道另一边走去,只是回头的刹那间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皱,有低不可闻的声音从他口中呢喃发出:“看错了?好古怪……”
待这一行魔教数人离开此地,那边官道口的老儒与小和尚刚好走了过来,只听那被这书箱的老儒士神情忿忿口中唠叨不止:“你个小贼秃,还跟着?前方有凶险战事,你一个光屁股娃娃去那干嘛……你到底要干什么……求求你别跟着我了行不行?”
小和尚一张可爱圆脸,乌黑双目亮若点漆,窄小的粗布僧衣上污点斑斑,脖间有一串漆黑小挂珠,此时听见老儒还是如同先前一路的念叨愤懑,他只是眨着眼睛故作萌态道:“我渴了……喝茶,我要喝茶!”
“你个小秃驴!少在人多时候给我装模作样!这一路上你蹭了老夫多少饭食茶水?想喝茶?除非你答应再不跟着我!”
“哼!小气鬼,老家伙……”小和尚神情骤变,双手叉腰脸颊鼓鼓,仰头与老儒小眼瞪大眼,随后两人都是气呼呼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茶棚内众修士瞧着这两人古怪好奇,有不少人看的笑出声来。那边林荫下的茶桌上,陆正与卓不凡本来也在瞧着热闹,但待他们看清那背书箱老儒面容时,两人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