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的笑僵在脸上。
随着小周氏一句不轻不重的话,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房宜恩的身上。而房宜恩的目光却落在红儿手里端着的那叠点心上。
“丫头,你想吃那个点心?”老夫人忽然开口。
房宜恩立即两眼发光地看着老夫人,用力地点点头。
“那就吃啊!”老夫人招招手,红儿看了林瑶一眼,然后端着点心走过去。老夫人便从盘子里拿了一块塞到房宜恩的手里,说,“来,多吃点。这个好吃。田记的。”
房宜恩觉得老夫人是越来越慈眉善目了,甜甜地笑着,道:“多谢老夫人,老夫人您也觉得田记的点心好吃吗?”
“是啊,逍哥儿时不时的都会给我带田记的点心……”
侯夫人嘴角一|抽,心想这老夫人真是老糊涂了,什么好事都说是林逍做的……那田记的点心分明就是自己的儿子林达让人带来的。又想起房宜恩甚至回避了自己的那个话题,心中便有些不悦,说道:“三娘子,那汤药……”
“药药药,药什么药?!你就不能学学你姐姐,安静一点吗?!”
小周氏是填房,虽然贵为侯夫人,但有些东西,存在过便是存在过,是旁人都不能提及的尴尬处。而老夫人当着这许多人,还有伯府这几个外人的面说起来了,小周氏觉得自己丢了面子,心道暗自恼恨,嘴里依旧说着好听的话:“母亲,媳妇只是为您的身体考虑。便是您觉得媳妇烦,媳妇也不得不多说一句,多问一句。三娘子,母亲的药有什么问题吗?”
生怕房宜恩说了不该说的话,二夫人先开了口,笑道:“想必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三娘年纪小不懂事,许是看老夫人不愿喝这药,才会这么说。”
“我也何尝不是这么认为的?”侯夫人叹气,“只是侯爷孝顺,若是这药方子有什么不对劲,纵然是胡太医开的药方,不说别的,就是侯爷那里,我也不好交代。”
二夫人的手一抖,心中惊骇,早就猜到这给侯府的老夫人看病的不会是寻常大夫,但没想到竟然会是胡太医。这个胡太医才过而立之年,医术却是不凡,据说还曾经受过鬼谷弟子的指点,极受当今的器重,寻常勋贵人家请他,那是十请九不来。侯府能请到他,据说是因为府上的二公子……二夫人略一思忖,深知后宅手段的她,立刻就知道这是侯府有人要对付三娘子……她心中惊疑不定,却听一个傲慢的声音从院子外传来。
“是谁说我的药方有问题?”
只见一个面白无须、身穿道袍的中年男人推门而入。
林瑶眉头一皱,心道这个胡太医,进他们侯府的后宅竟和自己家一样,也不思回避众女眷,实在是太过狂妄。要不是他医术高明,只怕早就被人打死了。难怪年纪一大把了还娶不到婆娘。转念又想,这尊大神最得意的就是他的医术了,也不知道是谁竟把家里的事情传到他的耳中,现在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是不可能了……她又看了吃点心吃的正欢的房宜恩一眼,有些担忧,也有些埋怨她的不知轻重。
自己才见了她一面,对她是有些好感,但如果她真是不知轻重的人,哥哥娶了她也是百害无一益。
“是你?”胡太医早就见过侯府的女眷,排除了侯府的人,直接走向年纪最大的二夫人。
二夫人被他吓了一跳,她可是良家妇女,平时除了伯府的二老爷,一干亲戚,她可是很少见外男的!连着退了几步,二夫人又羞又恼,看着胡太医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那胡太医一瞪眼,说:“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说出来的话怎么就不经过脑子?!”
二夫人一噎,觉得那胡太医咄咄逼人,脑子里只剩下一句“看你的年纪也不小了”……
那厢,房宜恩刚刚咽下最后一口点心,用帕子擦了擦手,道:“老夫人的药方是你开的?”
胡太医一愣,然后立即看向房宜恩,将信将疑地道:“是你说我的药方有问题的?”
“对啊。”
“看你年纪也不大,你爹妈就没教过你说出来的话要经过脑子吗?!”
一旁的侯夫人嘴角微微一弯。
“你是什么人,胆敢在我们侯府撒野?”老夫人拉住房宜恩的手,常年居于上位者的气势全开,“小周氏,你还不赶紧把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赶出去!我们侯府也是他能撒野的地方吗?!”
……
“老夫人,我每个月都来给你把脉,你居然不认识我了?”就在小周氏装聋作哑的时候,胡太医开口了,“难道病情又加重了?老夫人,我们的事情等会儿再说。”
他又看向房宜恩。
房宜恩认真地问道:“你开的药这么难喝,你师傅知道吗?”
……
胡太医嘴角一|抽,道:“我师傅早就作古了。”愣了愣,胡太医的脸色几变,心道,我究竟是为什么要回答这个臭丫头这种问题!他脸色一沉,道:“这位娘子,良药苦口,你可以质疑我别的东西,但是你不可以质疑我的医术!如果仅仅是因为这药太苦,你就说药方有问题,那也实在太过儿戏了!我看你分明是要戏弄胡某!”
此话一出,鸦雀无声。琥珀看了看二夫人,见她一副被胡太医吓到却又强作镇定的样子,心道,二夫人平时处理伯府的大小事务,也没见她这么失态过。看来今日是无法为三娘子做主了。她咬了咬唇,在心中默默道,就算今日之后,三娘子和侯府的婚事不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