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晓丁考上了名牌大学,成绩还是班里的第二名,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平时的成绩从来没有进过班里的前三名,但一到大考就超常发挥。
从京州回到家,姜晓洛就知道了这个好消息。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开怀畅饮,老姜坐在桌子前,端着酒杯,望着围坐在身边的4个孩子,心里很是满足。孩子们都很争气,从小到大没怎么操过心,一眨眼孩子们都大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年过半百了。
“京州怎么样啊?”姜晓丁的心情相当不错。
“大,就是大,全是高楼大厦,到处都是桥。”
“就几天时间,也没有去什么地方,带回来的特产都是在西市买的,什么薄饼、果肉蜜饯,一看就很甜,也不好吃。”姜晓洛笑了笑。
姜晓洛还给父亲带了两瓶当地的名酒,老姜正一口一口地抿着,他还买了一条大前门香烟,老姜的烟瘾很大,姜晓洛把烟递给父亲的时候,母亲还在一旁直唠叨。
1992年8月24日晚上8点,姜晓洛和陆其涛他们在南陵火车西站会合,乘坐京沪特快,经过18个小时的颠簸,回到了京州。
京州东郊,汤水城南,有一个庄子,叫小各庄,庄子不大,一片灰色外墙的平房小院散落在绿树林荫之中。四五里地远,一条不长的水泥路连着大路,隐藏在两排柳树里,轻风吹过,柳叶扬起,发出轻轻的沙沙声。
一辆部队的大客车,还有一辆装满行李的大卡车,行驶在路上。姜晓洛坐在车上四处张望,眼见之处,农田里立着不少高高的铁杆,几个大大小小的白色大铁锅矗在前头的山坡上,隔着行道树忽隐忽现的。看到这些,姜晓洛就知道目的地到了。
车子进了一个大门,拐了一个弯,停在了水泥场子上。姜晓洛跟着大家下了车,站在场子上,二十几个人全都在东张西望的。场子两头是篮球架子,左手是一个平台,有几排红墙黑瓦的平房,旁边又上一个小平台,还是几排平房;右手是一个小院子,两排平房围在中间,院子正前方是一块挺大的菜地,地头边也是一排平房。
“大家集合!”一个戴着中校军衔的军官走到场子中间,面向大家。
一群人转过身聚到一起。
“欢迎大家来到集训队,我姓沈,所里让我负责一下集训队。”
“下面我先点名,然后大家各自回房间,收拾休息一下,听哨声集合。”
“鲁东北。”
“到!”
“范文。”
“到!”
“唐国朝。”
“到!”
……
“蔡红。”
“到!”
“姜晓洛。”
“到!”
……
“司马君。”
“到!”
“黄娟。”
“到!”
……
姜晓洛望着身边站着的人,男男女女,除了陆其涛他们一个也不认识,年龄看起来也比他们大上几岁。点完名,一帮人开始卸行李,各自拎着走到最上一层的平房,每个房间的门上都写着名字,姜晓洛找到自己的,和陆其涛一个房间。
深夏的夜晚,明月当空,柔光如银,微风轻拂。姜晓洛和陆其涛两个人站在门口。
“还要半年的集训,这和在教导队差不多。”陆其涛苦笑了一下。
姜晓洛跟着哼了一声。下午开会的时候,集训队的领导已经说了,将根据集训情况再分配。一个月前报到的时候,姜晓洛就知道单位在京州的几个郊县都有工作处,那就是说,半年后他们将被分散到这几个地方工作。
“慢慢来吧!”陆其涛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房间,躺到床上。
姜晓洛靠在门框边,呆呆地望着夜幕下的星空。周围安安静静的,偶尔传来几声蛙叫。
天刚亮,哨声就响了。姜晓洛和陆其涛爬起来,穿上军装,急步走到操场上列队。朝霞散落枝头,如红黄绸缎,清晨凉风。两队人跑在林荫道上,“一二三四、一二三四!”洪亮的出操声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鸟儿,唰唰地从树上飞起来向空中散去。
跑完操,洗完漱,大家列队进了食堂。食堂就在菜地旁边,和礼堂合用,打眼扫过去,东头有个不大的舞台,旁边是一个长条的水泥窗台,隔出五个玻璃窗口,几个战士穿着白色大褂正在给排队的人打饭。食堂中间摆着十几张圆桌子,已经坐了不少人,西头隔了起来,有四扇门,应该是包间。
队领导把大家领到靠近西头的3张桌子,按了按手,示意大家坐下。桌子上放着四盘子蔬菜,有青菜、白菜什么的,一个铝盆里放着十几个大块馒头,还有一个盆里装着一种黄黄的、不稠不稀,像粥一样的东西,不知道是啥东西做的。姜晓洛拿起面前的碗盛了一点,捧到嘴边喝了一口,淡淡的,没什么特别的味道,他拿起一个馒头,就着桌上的咸菜啃了起来。
吃完早饭,回到宿舍,姜晓洛和陆其涛闲聊。
“这边应该蛮偏的,和教导队差不多。”姜晓洛说。
“是差不多,而且这里的早饭和我们那边不同。”
“对,对,对,我也看出来了。”姜晓洛连连点头。
姜晓洛他们是地道的南方人,南方人的早饭一般是稀饭就着咸菜,或者是面条、包子、馄饨什么的,可是这里有炒菜,还有一种黄黄的粥,一点咸味或者甜味都没有,不是很好吃。
“对了,那个黄黄的、稀稀的东西是什么啊?”
“是玉米粥。”陆其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