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底下绣房的娘子前来禀报,裁的新衣已经做好了,送来给大姑娘过目。

这衣服,说来也是得知了石姑娘要邀请众人的时候做下的,刚巧了,能赶上初九。

丫头取来了衣服,在孙湄菡面前抖开一看,青色做底,白花绕了一圈裙摆,渐变着消失在裙角

孙湄菡当即换了衣来试试,又令雪宝,重新梳了发,左看右看,倒也过得去,这才换了下来,递给彩烟:“先收了起来。”

“是。”彩烟把裙子搭在衣架屏上,放的展展的。

雪宝在给孙湄菡拆了头发,又重新挽了起来,只日常着戴了一两样发饰,配着身上的旧衣一起。

那里小婵跑进来,朝着孙湄菡福了一礼,笑眯眯道:“姑娘,凌大姑娘的信。”

每天飘在孙府凌府两处院落上空的纸鸢也早被众人所察觉,好在位置是在凌丝弦的院子,而孙湄菡并凌丝弦交好,是众人都知晓的,故而两个小女儿家借着纸鸢传信,他们也都当做好玩儿,并没有投以过多的专注。因而小婵也大胆了些,之前还藏着掖着,现在是接了信,笑眯眯地就来高声通报了。

那个信究竟是谁写的,旁的人不知道,这个试香苑孙湄菡房中的大丫头们是心里有些思量的,闻言只捂着嘴轻笑,不敢调侃。

孙湄菡无奈,这才大早上的,又是怎么了。

接过信一看,却是凌苍尘言道,凌丝弦显少出去,衣着打扮要随着孙湄菡来,叫孙湄菡告诉了凌丝弦穿什么,两人好配着来。

这话,凌丝弦也是说过的,凌苍尘现在问,又是什么意思?

但是到底只是关于凌丝弦的事儿,孙湄菡也没有多想,回忆了下刚刚做出来的裙子,自己在回信上描述了一番,递给了小婵,叫她给传了回去。

没想到,这本该一天一份的纸鸢传信,今儿却多了出来。

和母亲一同用过了午膳,孙湄菡正在院中散步,一个大大的纸鸢,飞到了天上。

小婵也有些纳闷儿,还是跟着小惠一起,把纸鸢勾了下来。这一看,小婵吸了口气,连忙举着纸鸢凑到了孙湄菡身边,小声叫道:“姑娘姑娘,您看您看!”

不就是纸鸢么,小婵咋呼些什么?

孙湄菡好奇,接过了纸鸢一看,却凝了神。

却是这纸鸢上,传神的描绘了一位穿着青裙白花绕底的仕女,高耸发鬓,环钗珠饰,手捧团扇半遮面,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这却是像极了孙湄菡!

唯一一点不像的,就是那高高挽起的发髻,却是妇人打扮,和如今待字闺中的孙湄菡打扮自然不同。

小婵呆呆叫道:“大公子画的,好像是夫人,又好像是姑娘……”

孙湄菡听见小婵的话,啼笑皆非,摇了摇头,道:“什么夫人姑娘的,小婵别说胡话!”

这时候她们身边还有着其他的大丫头在呢,小婵反应过来,吐了吐舌头,娇憨道:“奴婢知错了,只是这个人像画儿像极了奴婢梦里见过的姑娘,一时晃了神。”

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丫头。一说谎就假借梦之口的孙湄菡,身边的丫头也学会了这一招。

孙湄菡笑了笑,转眼又放到了纸鸢上,眼神在人物像上停留了许久,这才依依不舍道:“这个收起来,好好放着

。”

小婵刚想接过,孙湄菡却摇了摇头,指了扶柔来:“放好。”

扶柔福了一礼,接过纸鸢,目不斜视,走去了外间,在孙湄菡收藏的柜子中,好好找了个位置把纸鸢平平展展的放好了。

纸鸢虽然收起来了,但是孙湄菡的心还挂在纸鸢上,她趁着几个大丫头还有些距离,对着小婵轻声道:“这还是他第一次给我描像呢!”

上辈子的武夫,哪有这个闲情逸致描像?而且就算他有这个念头,就那一生从武的他,只怕描像也会惹得孙湄菡难受。

没想到这里,她居然收到了来自凌苍尘的描像。一时间五味聚杂,让她心情复杂。

小婵也没想到,大公子居然会玩这一招,嗫嗫道:“……这不是好事么?大公子学着怎么讨姑娘的欢心了。”

孙湄菡想到昨儿来的凌大夫人,就知道和凌苍尘之间只怕是再一次板上钉钉了,对于今天凌苍尘送来的纸鸢,也权当做安抚了。

“他若是再不讨好我了,”孙湄菡想了想,道,“不要他又怎么样!算他悬崖勒马吧。”

小婵牢牢把孙湄菡的话记住了。

当天夜里,换了黑衣的小婵溜进了凌府后,在汇报完自己姑娘的日常后,把关于孙湄菡看见画像后说的话,一点点告诉了凌苍尘。

“悬崖勒马……”凌苍尘嘴中含着这句话,不由轻笑道,“可不是为时不晚么!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让小婵懵了懵:“大公子,姑娘的意思是,现在大公子还有机会?”

凌苍尘心情好,也愿意给小婵解释两句:“现在她愿意给我机会,若是不把握好了,只怕真的没有机会了。”

小婵想了想道:“那要怎么给大公子创造机会?”

“机会么……”凌苍尘含着笑眺望着窗外,若有所指道,“不用创造,就快来了。”

这句话,小婵想要不要告诉孙湄菡,但是又怕孙湄菡有了心理准备,坏了大公子的事儿,两个人多拖拉一段时间,可要苦了还在长身体的小婵了!故此,她还是瞒下来了,没有告诉孙湄菡。

其实即使小婵告诉了孙湄菡这句话,孙湄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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