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杞从太仪殿出来,就看到立在一颗大槐树下的江莫忧,以一种守株待兔的姿态等候着他。她在这树下跟许多人说过话,虽然多半是带有目的性的。

江莫忧看着他缓缓走近,浅笑道:“王爷真是耳聪目明,一眼就瞧出本宫在这儿等你。”

“皇嫂不必如此客套,有什么吩咐直说便是。”成杞语气淡然,仿佛一眼看透她的盘算。

跟明白人说话就是爽快,不过说服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总得让对方心悦诚服地答应才行。江莫忧还是决定采取迂回的战略,她正要开口,就听成杞道:“皇嫂莫非希望我找到真正的绿袖姑娘?”

江莫忧将一肚子的婉转辞令重新塞回去,勉强笑道:“原来你都知道?”

“臣弟进宫之时,碰巧撞见公主出去,她也与我说起些情况。”成杞道,“这位苏姑娘行踪成谜,心性诡谲,很难想象她便是皇兄从小相知的那位女子。况且,她与贵妃走得那样近,身世又那样凑巧,很难不让人产生疑心。”

“连你都有所怀疑,你皇兄却偏偏察觉不了呢。”江莫忧苦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皇兄只是一时被迷惑而已。只要真正的当事人现身,皇兄定会清醒过来的。”

“那么,你是愿意帮我咯?”江莫忧惊喜道。

“帮倒是可以帮,不过——”成杞审慎地道,“娘娘凭什么要我帮您呢?追根究底,此事与臣弟毫不相干呀。”

江莫忧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成杞,还学会讲条件来了!略一沉吟,她便微笑道:“那么,本宫给予你一个承诺如何?”

“一个承诺?”成杞的眉心跳动了一下。

“是,此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是苏贵妃一力设计,她若成功,今后在宫中的地位将会水涨船高,更加不把你放在眼里。但,她若是败了,那么……”江莫忧轻轻瞟着他,“四弟,你的机会就来了。”

成杞的眸子里隐隐有火光闪动,呼吸也急促起来,“臣弟愿为皇嫂效犬马之劳。”

江莫忧惊觉,原来人都是容易被忽悠的,不管多聪明的人,只要你抓住了他们的软肋,就可以任意摆布他们,而苏无衣便是成杞的软肋,不管他平时多冷静淡泊,只要一提到这个人,他就会从心底里变得狂热。江莫忧决定好好利用这一点。

苏无袖依旧安然无事地住在玉凰宫,虽然是来宫中作客的,她可从没当自己是客人,竟好像自己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一般。她对江莫忧比对她堂姐还亲近,总是甜言蜜语、恭恭敬敬的,因此引来众人一致的称赞。江莫忧表面上也对她十分亲热,只要苏无袖不耍什么花招,她也懒得针锋相对,反正,她暗中布置的事已在进行当中,只等到时来个釜底抽薪。

也不知是从哪一天开始,苏无袖的身子又出现了异状,这回不是外伤,而像是内症。她时不时地干呕,眼前也觉得晕眩,常需休息,她的脸色一天天白下去,丰满圆润的脸蛋显出棱角,人也瘦了,活像个单薄透明的小纸片儿。江莫忧偶尔担心地问起,她也只说自己无碍,态度异常坚决。有些人天生讳疾忌医,江莫忧也不好强迫她。

但这一天用膳之时,苏无袖仍显得没有胃口,江莫忧看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关切地道:“怎么,小厨房做的菜不合胃口吗?”

“没有,这些菜滋味都很好。”苏无袖勉强冲她一笑,胡乱扒拉了几口饭,忽然放下碗,将头朝向一边,大声干呕起来。

她虽然不曾吐出些什么,这种恶心的声效已经让人食不下咽了。江莫忧轻轻拍着她的背,“怎么了,你不要紧吧?”这苏无袖也是厉害,虽无倾国倾城貌,却有多愁多病身,真是一位奇女子。

苏无袖虚弱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她努力直起身子,脸上已经挣得雪白,汗水沾湿了鬓发,黏在耳畔,看起来十分憔悴。她待要说些什么,忽然晃了两晃,头往旁边一歪,整个身子直直地栽下去。

她真的晕倒了。江莫忧蹲下身查看她的情况,大声唤道:“来人啦,快请太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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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无衣接到消息,急煎煎地从良宸殿赶来,就看到她那亲爱的堂妹躺在偏殿的床上,人事不省,双眼紧闭。她立刻哭起来,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我可怜的妹妹,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倒是穆才人看不过眼,劝道:“贵妃娘娘,您不必如此忧心,苏小姐只是晕过去而已!你这样大哭,倒像有多大事似的,也不怕忌讳!”

苏无衣瞪她一眼,“你懂什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知道说这些风凉话!”一面抖擞精神,看着江莫忧道:“皇后娘娘,阿袖原本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晕倒了呢?”话里行间仿佛江莫忧虐待她似的。

“本宫也不清楚,等太医验过便知分晓。”江莫忧语气平淡,心中其实也焦灼不已,她更有一重担心:苏无袖又是头晕又是干呕,别是怀孕了罢,莫非他们俩背地里做了些瞒人的事?想到这里,江莫忧锋锐的目光向角落扫去,让缩在那里的成桓心惊不已。

太医来诊过脉,却是面色凝重,“恕微臣无能,这位小姐脉象平和,实在不像有病的征兆。”

“胡说八道!”苏无衣气结,“人都成了这个样子,你还说没病,你这个太医是怎么当的!”

江莫忧见那太医战战兢兢,便婉转从中取和,“妹妹莫急,这个不行,再换一个便是了。”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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