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征服灵魂,必先征服ròu_tǐ,江莫忧决定采取由外而内的战略。一个皇后在白天尽可以端庄,晚上就不必那么死板,有许多灵活的手腕可以使用。
于是当晚成桓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红烛高照,粉帐低垂,他那年轻美貌的妻子仅穿着一件赤色肚兜,抱着一双yù_tuǐ坐在床上,含情脉脉地凝望着他。
成桓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皇后,你发烧了吗?”
“没有。”江莫忧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成桓“哦”了一声,径自躺下。他放眼一望,却只看到一床被褥,再一看江莫忧狡猾的眼色,便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他不管不顾,径自取过棉被盖上,仿佛浑然没有瞧见江莫忧仍裸着半边身子。
这人是瞎子吗?大好的春光摆在眼前,他竟不懂得欣赏。江莫忧不肯善罢甘休,她待要把脸凑过去,却听见成桓已经打起了呼噜。
睡着了?江莫忧不肯就信,她轻轻在成桓脸上拍了两下,没有动静;她再加了几分力道,成桓仍是一动不动。看样子成桓怕是已经睡熟了,再不然就是装作睡熟了。
你永远也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江莫忧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将自己的计划暂时搁浅。好在她还有后着:她特意吩咐容心把所有的被子都搬到库房,独留下一床,这样她和成桓就可以紧紧相拥,两人裹在同一床被子里,她就不信成桓还忍得住!
她试着扯了扯成桓的被子,怎么也扯不动,好,算他狠!江莫忧索性丢开手,和成桓背对着背睡起来。
秋来的夜已很有几分凉意,江莫忧紧紧地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以一种动物般的姿势,她慢慢沉入梦乡,在睡梦中,她觉得身体越来越温暖……
她是被一阵喷嚏声惊醒的。
江莫忧一激灵睁开眼,忽然觉得身子格外厚重,仔细一瞧,原来自己被棉被紧紧地包覆着。这是怎么回事,棉被长脚了?
她再一看旁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成桓发挥舍己为人的精神,将那温暖的源头让给了他。他宁愿自己受冻,也不肯两人抱着取暖,江莫忧简直说不出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可是没了棉被的保护,成桓自己的情况却不大好。他看起来很没有精神,耷拉着眼皮,一个接一个地打着喷嚏。江莫忧试着探了一下他的额头,果然有些微热,不免担心起来:“皇上,您似乎着凉了。”
这都是谁害的?成桓不满地瞟了她一眼,但似乎他眼神的威力不足,江莫忧竟没有发觉,仍赶着道:“皇上,您生病了,今儿的早朝就免了吧!”
成桓自顾自穿上靴子,“不可,朝政大事岂可有误。”
江莫忧劝阻不住,只好由他去。然则成桓上完朝后病情更重了,连着擤鼻涕不说,还有些咳嗽。江莫忧看他两颊通红,便知烧得更加厉害,忙请了太医过来,一面扶成桓躺下。
还好只是风寒。太医看过,胡乱开了几服药,叮嘱好好休息便没事了。这里江莫忧吩咐人煎药,自己取了冷毛巾来,沾了水,敷在成桓额上。
成桓的烧退了些,毛巾也变热了。江莫忧将其绞干,重新在凉水里浸过,再按到头上。成桓虚弱地开口:“皇后,你放过朕吧!”
“什么?”江莫忧一愣。
成桓的眼神里透着疲倦,“老实说,朕有时候真的被你折腾得没有力气,虽然很高兴你比从前活泼,可是也觉得你活泼过头了,叫人难受。”
“皇上是嫌弃臣妾了吗?”江莫忧委委屈屈道。
“不是嫌弃,只是希望你能稍为安分一点,你不觉得自己有时候太浮夸了吗?做一个安安静静的皇后吧!不要再作妖了。”
江莫忧起先以为他在说笑,也很配合地陪他演,及至看到成桓庄严肃穆的脸色,她才意识到成桓说的是真话。
她的脸色慢慢变了,一股莫名的怨气从心底升上来:这算什么,老娘好心好意陪你玩陪你闹,你反而嫌老娘做作!她好不容易才控制自己没有发火,想起成桓是个病人,总得体谅,勉强道:“就当臣妾是浮夸吧!皇上的话,臣妾记住了,定当铭记于心。”
她起身帮成桓把被子掖好,“皇上好好休息吧,臣妾待会再来看您。”
她向殿外走去,容心紧紧地跟在身边。容心方才心惊胆战地看着帝后交锋,没敢做声,这会子方开口:“娘娘,恕奴婢直言,皇上的话虽然不中听,也有几分道理……”
“你也觉得我很讨人厌吗?”江莫忧停下脚步看着她。
“倒不是这样……”容心干笑着,“奴婢是觉得,男人家虽然有时候嘴里说欣赏活泼爽朗的,可是一到成家立业,总还是找温柔贤惠的居多。可见为人-妻室,要紧的还是一个贤字,这个贤,不仅是贤明的‘贤’,也是娴静的‘娴’。恕奴婢直言,娘娘您有时候太鲁莽直率了,行事也疯疯癫癫,不像个皇后样子……”
连容心也这么说,可见她这个皇后的确当得不好。其实说实话,江莫忧自己也有些觉得,自打来了这里以后,她的神经总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跟打了鸡血一样。然则这并不是从前的自己。
其实她也不想的。现在她才觉出自己的脆弱,其实她骨子里是害怕这个地方的吧!所以尽可能以活泼的姿态来武装自己,向别人表示她什么也不怕。其实她什么都害怕。正因如此,所以她才费尽心机地找寻一个又一个目标,包括成为太后,包括打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