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光盖顶,那七名道人顷刻间瞪大双眼,只见眼珠乱窜,瞳孔抖动摇摆,身体同时以极高频率颤动,而法坛中弥漫的烟气如同受到吸引般,一窝蜂似得疯狂朝几人身上冲去。
苏强依旧以怪异姿态站在场中,请神指印伴随着金光消失而变化。
“功德金色光,晖晖开幽暗,华池流真香,莲盖随云浮!”
左右手大指掐巳文,请神指瞬间换成生天得道印,伴随着丹劲喷涌,功咒真言,法坛狂暴的烟气逐渐平和,短短片刻盘坐四周的道人已然面色涨红。
百人协调唱诵经文,清远遒亮的韵腔此刻忽然拔高,经韵曲调伴着笙管,打击乐,古提琴音把场中烘托、渲染一股股平和宗教气氛,使人一听不由心生平静,摒弃杂念。
由高功、都讲担任的独唱及齐唱、散板式吟唱:“大道洞玄虚,有念无不契,炼质入仙真,隧成金刚体……”
冥冥中勾连什么存在,随着柔和的烟气入体,这些入静道人脸色由红转白,甚至泛起玉润光泽,在华灯下似神像镀金般。
生天得道法印展开,苏强十指竖立,一股澎湃的超凡精气喷涌,渡人印法。
“唵哔喼,唫喼唫?唻呤……”
“轰隆隆!”
“急急如天府司命星君律令敕!”
平地生风,殿内卷起如霞光般的缎带,冥冥中一股股无法琢磨的韵味荡开,悄然融入虚空,此刻吟唱也进入尾声,香火烟气散去,苏强则一屁股坐在地上,面露苦涩。
拿人手短,一场改命筑基斋醮仪式,把一身精力挥霍一空,血气甚至都有些衰败。
望了眼法坛上遍布碎裂的天罡石,不由得为道门的底蕴感到咂舌,道门亲近政府,而政府也不知从何处得到神道传承,配合一帮乾坤道众,依照道藏推导竟然给他们想出这等筑基改命的法子,简直恐怖。
望着气息如渊的七子,苏强摇摇头,他并不像介入其中。
这些道体真人,恐怕成就能后来居上,阶位跳上几跳都有可能,甚至传闻中降白虎,斩赤龙的圆满五阶境界,能在他们身上实现也说不定。
五阶之上,由自我意志影响空间,精气如一,混元一体,意志升华,精气养神,勾连天象,举手间担山填湖,简直陆地神仙,破坏力可能不如科技侧狂人们,但其生命力,是最显著标志,寿命、身体活性、人体循环都发生本质改变。
这就是依靠大势力的好处,这等秘辛如果孤家寡人,即使权限论坛也不会有这些资料。
缓缓走出法坛,苏强谢绝两个道人的搀扶,望着一群神色激动,围绕着七子真人的道门前辈,微微摇摇头,到底自己还是个外人。
………
也是临近深夜。
“星的光点点洒于午夜,人人开开心心说说故事,偏偏今宵所想讲……”
电话铃声突兀在静室内响起,连接充电器的智能手机亮屏,苏强望着屏幕微微恍惚,从回到地球,着手开始准备法会,手机一直处于停电状态,不想开机不久,就有人联系自己。
从蒲团上站起,他吐了口浊气,接通道:“妈,是我。”
“嗯,无限任务,比较突然。”
“好,钱不够我这还有,没事,二叔家的邀请码我处理。”
“不麻烦,我这两天回去一趟。”
“学校的事情没听过,不太清楚。”
“好的,我知道了。”
………
短暂的通话结束,苏强拿着手机站在窗前,望着漆黑的夜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自小单亲家庭长大,忍受他人白眼,未能熬过叛逆期,辍学进入社会,进过厂也开过小卖部,兜兜转转最后又跑到津沽二线城市从事卡片活动,两三年间他都不太愿意跟家人联系。
后来进入无限游戏,随着超凡步入大众视野,在他还是三阶左右,就已经跟母亲摊牌,以前家人没有沟通,苏强一度以为自己生性薄凉,随着自身越来越强大,才发觉原来自己不过是自卑罢了。
小小静室微灯闪闪,远处殿堂法坛也渐渐平静下来。
………
天气微凉,已是冬至时节。
机票由道教协会安排,苏强现在换下道袍,穿着一身普通的羽绒服,寒风冷冽,站在机场外,恍如隔世,呼吸着干涩空气,望着匆匆过客人流,这里是大东北津沽,随着治理得当,空气比往年好上许多。
坐上出租车,先到津沽汽车西站,又大巴班车摇了大半个小时时间,终于抵达南明镇上。
已经是近两年没有回来了。
不得不说苏强气质变化很大,面容五官虽然普通,整体神态精神面貌判若两人,频频有路人回首,背着大包拖着行李箱,路经曾经记忆中去过的建筑街道,无限世界的降临似乎没有给小镇带来什么变化。
南明镇地处北方,是津沽和帝都交界处,与七环沙河隔河相望,苏强依旧记得早年听说,对岸镇子新房补贴七万,而自己这边则补贴两千元,所产生的落差。
在县城汽车站两条街外,一个老式小区门口。
苏强平静的脸庞慢慢换上笑脸,母亲李春鸯身边站着二叔一家和大伯一家,从街头拐角出现,立马发现苏强,二叔家的女儿声音远远就听到:“堂哥堂哥这里!”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苏强妈妈接过他的背包。
“我会在家待一阵子,过完年再安排其他的。”苏强被一群亲戚围观,略显不自在。
和亲戚一一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