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渝慢慢的走出教室,看着她虚浮的脚步,唐钊文表情有些担忧,可他始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出了教室门,沈渝看着走廊边上的楼梯,像是被迷惑了心智,她神情恍惚爬上楼梯,向教学楼的顶楼走去,一步一个阶梯,走得很稳当,却给人一种随时要倒下的错觉。

学校的顶楼很空旷,因为有不少学生早上会来这里晨读,学校还特地在角落搭了一个让学生遮阳和避雨的棚,在里面放了几张桌子和椅子。

到了包里拿出手机,在最近联系人里找到母亲,给她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就接起来,传来沈母温柔又带着点疲惫的声音,她那边似乎有些忙碌,隐隐约约能听到其他人碰杯的闹腾声。

“渝渝,怎么了?”

听到沈母的声音,沈渝鼻子一酸,忍着哭腔随便扯了个理由:“妈妈,我被分出重点班了。”

沈母沉默片刻,她似乎换了个地方,电话里的喧嚣声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似乎是在想怎么安慰她,轻声说道:“没关系啊,慢慢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在普通班可以努力就行了。别想太多了,知道吗?”

被母亲温柔的安慰所感染,沈渝的眼眶浮起了泪水:“我想你和爸爸了。”

“你等会儿,我让你爸来跟你说。”

闻言,沈渝有些慌张,父亲从小就疼她,虽然父女俩沟通不多,但他对她的情绪很敏感,凡事都把她放在首位,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一定会直接赶来学校。她快速说道:“不用了,妈妈,我要睡了。”

父亲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了起来,他问着母亲:“怎么回事?”还没等到沈父接电话,沈渝就着急的道了声别,说完便挂了电话。

沈渝拿着手机,双臂撑在在栏杆上,从上往下看,这个高度让她有些晕眩,她揉了揉眼,冷静的思考着这样的高度跳下去,能否一击致命。

脑袋朝下的话估计可以。得出这个结论,她有些高兴,只差没欢呼出声,她的情绪表现的很夸张,表情兴奋的像个神经病。下一秒她又开始发愁,栏杆太高了,爬不上去。

她转过身,看到地上的那堆书,思忖半晌,将它挪动到栏杆旁,满意的挠了挠头,得意的夸赞自己的聪明。

她正想踩上去——

“沈渝?”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沈渝像是从梦魇中挣脱开,她回过神,收回了脚,僵硬的回头。虽然昨日刚下过雨,但天气还是十分燥热,沈渝摸了摸热的微微出汗的额头,抬头一看,角落里站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

顶楼并没有灯光,只有月亮发出朦胧的光线,沈渝看不太清,她眯了眯眼,正想开口问是谁,那人就打开了手机的电筒,视野瞬间亮了起来。而她也瞬间看清了那个人的脸,表情变得有些呆滞。

是那天的便利店店员。

电筒的光向上照射着,显得他的脸有些阴森,但他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倒不会让人心生畏惧。

少年戏谑道:“还没高考呢,就开始践踏你的书了?”

看到是他,沈渝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但也打不起精神,她勉强的笑了下,神情不太自然,随口问道:“你怎么在这?”

“你真不记得我?”终于确认了这个事实,少年不爽的开口,他大步的朝她走了过来,表情有些憋屈。

注意到他的表情,以及气势汹汹的走过来的身姿,沈渝压了压心里的情绪,心虚的胡说八道:“我记起来了,之前我们同班过。”

“哦,之前是什么时候?”

少年一脸不信任,一副“你他妈是在敷衍我吧”的表情。

沈渝对他的追问有些无言以对,但她还是歪头思考了下,然后坚定道:“高一。”

从高二上学期开始被针对,到下学期的时候已经完全被孤立,印象里并没有他。而他……也不像是那种人。

少年眉峰舒展,语气也不如刚才那般生硬,稍微柔和了点,像调查户口一样,再度问道:“上学期还是下学期?”

……真是够了。

沈渝眼神飘忽,纠结了半晌,感觉有点印象却又不太确定。看到少年刚转好的脸色又开始发黑,她有些着急,刚想随便蒙一个,少年便恶狠狠的用手戳了戳她的脑门,呲牙咧嘴道:“上学期。”

熟悉的动作,不同的人。

沈渝怔愣,被她压抑的很久的情绪一下子涌了起来,她喉头一涩,眼睛一眨,眼泪就掉了下来,张嘴嚎啕大哭。

少年嘴角一抽,表情瞬间僵硬,良久才反应过来。他尴尬的收回手,握着拳虚晃了下,厚着脸皮说道:“我这手,最近有点不受控制……”

没听到她的回应,他又不知廉耻的再接再厉:“就是,那什么……最近它不太听我的话,我也挺苦恼的。总之,”他破罐子破摔,理直气壮的说:“戳你是它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

没过多久,他又心虚的问:“……我戳疼你了?”

沈渝哭的撕心裂肺,她蹲了下来,将脸埋在臂弯里,像是要把这一年所受的委屈通通发泄出来。

“你别哭啊……有话好好说。”

沈渝给他面子,压低了声音,继续哭。

少年显然对她仅仅只压低声音的态度很不满,他有些不耐烦的恐吓道:“你再哭我揍你了啊。”

这样的恐吓似乎一点作用都没有,沈渝的哭声一顿,声音猛地又嘹亮起来。

少年张牙舞爪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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