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哧哼哧fangdao~

萧越淡淡地往枕上一靠,“朕情愿在你这里躺着,哪怕什么也不做。”

萧越登基至今未有子嗣,难怪对这一胎看得这样重。厉兰妡当然不会自负到认为他被自己的魅力吸引,只觉得沾了孩子的光,她浅浅一笑:“陛下若是得空,不如教臣妾写写字吧。”

“怎么,你竟不通文墨么?”萧越颇为意外。

她当然识字,通晓的却只是简体字,繁体字认能认出大半,要写却难。厉兰妡面露赧然:“臣妾自幼家贫,不比宫中其他姊妹出身高门华第,请得起先生,闲暇之余可以吟诗作对,臣妾没有这个福气。”

她不放过任何一个吸引同情的机会。

萧越点头道:“却是吃了家里的亏,也罢,朕如今得闲,便亲自教一教你。”

厉兰妡含笑捧出笔墨,看着萧越在桌上铺开宣纸,稳然执笔。冬日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纸照在他脸上,显出柔和的侧影,此时格外温静美好。

假如他不是皇帝,也许会是个很好的男人;也许他仍是个很好的男人,但有了这重身份,已不足以令人托付终身。

她与萧越的感情,注定是交缠着无数算计的。

厉兰妡将澎湃的心绪收回,继续装作专心聆听的模样。经过早期艰难的磨合,这些时日她越发温柔体贴,这样的好处是使萧越习惯她的存在;缺点则是可能忘却她的存在——她斩断了外露的棱角,也意味着丧失了新鲜的刺激和诱惑。

自然,从长远来看,这样做是有利的。只有年轻的女子才具有娇憨任性的资本,她不能不为自己的将来打算——生过孩子的女人也许意味着气韵的提升,同时也象征年华的老去,无可转移。

因此,尽管兰妩也能写能画,厉兰妡还是要求萧越教她——不仅仅作为平淡生活的调剂品,指导一位女性的过程最能激发男子的热情,仿佛自己亲手铸成了一件艺术品,尤其那是他自己的女人。

在萧越的悉心教导下,厉兰妡进步神速,很快她就写得一笔好字了。

自从萧越免了她的请安,厉兰妡便甚少往墨阳宫去,只偶尔过去应个卯而已——作为一名宠妃,总得适当摆摆架子,不然凭什么证明得宠呢?反正她有正当理由:孩子在她肚里动来动去,搅得她也不得安生。

甄玉瑾并不怪责她,来看她时亦言笑晏晏:“妹妹可得好好养息,争取为陛下生个白白胖胖的小皇子才好。”

其他妃嫔也来看过她,说的几乎都是一样的话,脸上的笑容俱真诚无比。

厉兰妡不禁疑惑地问小江:“怎么她们看起来都如此和善,一点儿也不担心我会威胁她们的地位吗?莫非这后宫竟和睦至此?”

小江淡漠地瞅了她一眼,欲言又止:“谁知道呢?”

厉兰妡待要细问,他却又消失了。由此厉兰妡得出一个结论:除非系统自己主动告知,她想套话是套不出来的。

眼看着年关将至,今年的除夕夜格外热闹,这份热闹与以往却也没有太大不同——虽然厉兰妡不曾亲身经历过,实际的式样与电视剧里模拟的差别也不大,加之她事先从兰妩那儿搜集了许多注意事项,因此好歹没出岔子。

晚宴之上,她与其他妃嫔一处就座,没有得到坐在皇帝身边的殊荣——由此可见萧越对她的宠爱也不算出众。虽然因为腹中之子的余威,众妃勉强都向她敬了一杯酒,她也未尝觉得多少荣光。

好容易挨过了新年,厉兰妡肚腹渐大,举动越发吃力,可能因为有一点产前抑郁,她的脾气也不像从前那般好。这不,她卧在软榻上,才剥了一瓣橘子,还未塞进嘴里,突然就朝小江开起炮来:“你不是说非凡的生育能力吗?怎么还是得拖上九十个月,你就不能让它快一点哪?”

小江白了她一眼:“你当放录影带呀?生孩子又不能快进。”

厉兰妡不做声了,她这个大人一本正经地跟小孩子讨论生娃的事,总觉得有点不合时宜——虽说小江只是个徒有其表的小孩子。

终于到了生产那日,厉兰妡起先无比惶恐,甚至设想过无数过可能:譬如保大还是保小、或者母子俱亡之类的。加上殿里来了这么多接生嬷嬷和太医,就更使她紧张。

实际的过程却轻松得多,她预想中的种种惨烈情况并未出现,除了多费了点力气,一切还是蛮顺利的。再说了,专心沉浸在生产这件事时,压根没工夫留意周围的人,紧张更谈不上了。

洪正四年五月二十八日,厉兰妡安然产下了她的第一个孩子。其时距离她成为萧越的姬妾还不到一年。

接生嬷嬷将锦被裹着的婴孩抱到她身前,笑脸皱成一团:“恭喜厉良人,是位玉雪可爱的小公主。”

原来是个女娃儿。厉兰妡心头掠过的第一个反应是失落,倘若是个小皇子,她的地位便稳固了,可惜……罢了,公主也好,横竖这是萧越所得的第一个孩子,他不会不喜欢她的。

厉兰妡重新振作起精神,伸出手道:“来,让我看看。”

嬷嬷将孩子递给她,厉兰妡轻轻接过。细看时,只是一个淡粉红色的肉团,眉毛淡得几乎看不见,眼睛眯着,小脸紧巴巴地皱着,像某种怪模怪样的动物,实在说不上哪里可爱。

据说婴儿刚出世都是这副鬼样子,长大后就可爱了。

忽然听到咯噔咯噔的脚步声,厉兰妡喜不自胜地转过头,本以为萧越来了,再一瞧,原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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