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落含着他的唇瓣,舌尖往里探,男人慢条斯理地回应,手指轻捏着她的下巴,她被迫张嘴。明明她在上的形势,竟然也有点不太好控制。

男人吻得又深又重,她的纠缠被悉数瓦解。

明明看似薄情的人是他,一动情她反而招架不住。周落感到今夜很玄妙,要么就是在梦境里,韩先生这纵情的神态和平日里简直大相径庭。

根本不像一个人。

后背磕得有些疼,她被他抵在檐廊的立柱上。周落敛着眼眸,攥着他衬衣的手不由收了收,她发现男人吻她的时候有个习惯,眉头会轻微地皱着。

真是温柔的克制。

月下清潭间,红枫与水光的影在颤动,映得他的面容有点不太清晰,眉目轮廓却很深刻,他的眼睛晦暗不明,半阖着。

这副神情让周落觉得他像某种兽类,餍足后抿爪舐毛,优雅地清除掉身上捕猎时的痕迹、鲜血,再次伪装起来。

韩珉替她整拢衣服,视线专注,问:“就这么喜欢看?”

周落看他的手,点头:“好看。”

“就这么喜欢?”

“喜欢。”周落踮脚,吻吻他下巴。

韩珉任她吻罢,又将她头发束好。

她看他恢复常态的模样,有些恍惚:“韩先生,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

“到明天,这些是不是就没了?”女孩抱住他,像是舒服的叹息,“我不想闭眼睡觉,到明天就没了。”

“你又要变成以前的韩先生,我还怕你生气……”她喃喃,“我不想睡觉。”

“你还不会吻我,抱我也很少……”她又重复了遍,“我不想睡觉。”

韩珉问:“你想就这样抱一个晚上?”

周落思考:“也不是不可以……”把以前没抱过的全补回来。

男人打横抱起她,踏入和室。

榻榻米床铺一应俱全,他放下周落就起身,她以为他要走正想起来拉住他,格扇(纸门)就被他拉上,月光透过薄纸隐隐约约,男人走过来,在她面前俯身。

“我陪你睡,还怕那些有的没的?”他低笑着说,“你当是做梦?”

话从韩珉口中说出,‘睡’字好像都干干净净的,不带半点情|欲。

“怎么陪?”周落拉着他的袖子,男人蹲下,微凉的手抚着她的脸颊,一下又一下。

是不舍,还是忍着?

女孩探身凑近他,说:“想解你衣服扣子玩,我现在睡不着。”

“给吗?韩先生。”

她扬扬下巴,起菱的唇角匿在阴影中,蓦地就烫在他胸口。

韩珉执起她的手,一个吻落在她掌心:“解吧,”他又吻吻她的指尖,声音模糊:“左右都是给你的……”

西服外套给她披在肩头,他现在身上就一件衬衣。

女孩伸手从第一颗扣子解,解到第二颗时,她说:“制服第二颗纽扣,用来送给喜欢的人……”

她说:“因为离心脏近。”

她问他:“韩先生什么时候送我一颗。”

韩珉想了想:“要正装外套,衬衣不是。”

“哦。”周落点点头,说:“你记着,我会和你要的。”

衬衣纽扣小,周落解了会儿真困了,她打了哈欠,韩珉替她掖了被子,她躺在床铺上还半睁着眼看他。

“你陪我到什么时候?”

“你睡了我就走,去洗漱。”

“我可能会醒。”

女孩等了会儿,男人还是不说话,待在她身旁。

“醒来肯定又变了……”她翻身过去不看他,闭上眼睛。

屋内静下。

良久,格扇被和服女子打开,只一小道,就被里头的男人制止。

女人眯着眼,看到光线昏暗的和室里,女孩拉着男人的手,女孩睡着,男人在她身侧坐着,也不知道这样累人的动作维持了多久。

她跪在木廊上,低着头合上门。

檐外月色渐淡。

快要天亮了吧。

……

晨间回廊上,韩珉与莫爷不期然打了个照面。

莫爷上下打量他,问:“先生一夜没睡好?”

韩珉口吻谦恭:“很好,只是清酒后劲大,有些宿醉。”

莫爷拍拍他肩:“先生要是喜欢这里,可以带人常来‘亭柳’。”

“至于罗成那边——”莫爷笑笑,“先生这段时间就等着消息,一些事我可以和罗成说说。”

“不出意外,先生今后要在陇城长待,”说到这,莫爷询问他,“先生想待在陇城还是去缅甸?仰光那我也有房子。”

韩珉随口问:“您也住在陇城?”

“只是近期,”莫爷边和他走着,边说,“我常住仰光,有时也要去果敢老街住上个把月,最近几年‘亭柳’我不常来。”

“您太忙了,”他视线望着一池的花鲤,说,“年关将近,莫爷该休息休息。”

莫爷摇头:“嗐,今年的事还没忙完,没那心。”

走到正对庭院最宽敞的和室前,格扇半开着,里头一张矮几上端放着一个黑色类似便当盒的事物,黑色盒子很大,一格格的,里面一个个素净的碟子中放着吃食。

女孩坐在矮几一侧,对面是和服女子,她在教她日式早餐的吃法步骤。

晨光温暖地投入,她的侧脸显得透净、安然,神情很认真。

韩珉和莫爷站在格扇旁,里头的人没注意到。

莫爷看一眼和室里,又看韩珉,说:“先生喜欢这个女孩?”

男人承认,低声说:“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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