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有云: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古书上把这个名山的划分的很是明确,告诉世人,只要有仙的地方便可称为名山。
可世间无仙亦无龙,那用于判断是否名山的标准便各不相同了,大楚境内名山不少,但怎么说道教祖庭终南山和剑阁立阁之地的青城山怎么都称的上名山二字。
同青城山这样出了剑仙的剑道圣地不同,终南山却一向低调,作为道教祖庭,那群道人却几乎并不曾出过山,就算是偶尔出山也是秉承能低调则低调的原则,并不惊扰世人,这些时日虽说终南山前后生了两件大事,掌教薛道冲踏足第六境被天机阁登榜,排在了天下第八,其实等这份榜单在半月之后传到终南山上时,山上道人除去几个年轻道士茶余饭后喜欢谈论一番,但大抵内容也是替掌教鸣不平,在山上道士看来,掌教修为通天,就算不能排到当世第一,怎么也要在那位近些年风头一时无两的叶长亭之前,不然怎么都有损咱们掌教的威名,不过这些几个年轻道士之间的谈话并未流传多久,便不见了踪影,实在是因为除了他们那几个小辈,可没什么人关心这件事。
掌教薛道冲更是如此,前些日子有师叔请回终南山遗失甲子的赢鱼古剑,终南山召回了下山道士,举行了一次在终南山上算是罕见的盛大仪式,之后这柄古剑总算在离山甲子之后,重回长生殿的祖师木像前,而也就是那日,薛道冲踏入第六境,当日终南山是生出异景的,有仙鹤从远处而来,盘旋在山顶不愿离去,也就是这样,才让这个一生潜心修道的掌教第一次被世人瞩目,以往任人们提起终南山也都是知道是道教祖庭,可要是问起掌教的名字,大抵都没人能够说出掌教的名字,可这一次,倒是终于有人知道了这位掌教的名讳了。
今日清晨,薛道冲在重阳宫授完早课之后,便自顾自去了楼观台,早便有终南山先辈感慨过“关中河山百二,以终南为最胜;终南千里茸翠,以楼观为最佳。”
因此此时薛道冲登上楼观台,自然便是为了一观终南山全貌,一副仙风道骨的薛道冲在楼观台上站了不久,便看到有两个小道士在一边登台一边争论,薛道冲没有出声,倒是饶有兴致好好听了听这两个小道士在争论什么。
两个小道士,一个叫守一,一个叫守忠,都是三代弟子,可以说的上是终南山年龄最小的存在了,终南山收徒规矩一向恪守着有亲有故者不可带进山门,免得亲朋好友徒增伤悲,因此山上道士大多都是孤儿,无亲无故,这样一来也省去了许多烦恼。
守一和守忠两人走过一截青石阶之后,仰头看了看那还有许多台阶的楼观台,守忠就地一屁股坐在青石阶上,守忠入门时间短,因此他要称呼守一为师兄,此刻他捶了捶大腿后,看着略高的守一说道:“师兄,我听南溪师叔说,掌教师叔祖现在是天下第八了,可我觉得,掌教师叔祖是神仙,应该是天下第一才对。”
守一爬上这么大一截青石阶其实也不好受,可是守忠坐下了,他这个当师兄的也只能摆出师兄的样子来,站在石阶上,守一清了清嗓子,故作老成般劝告道:“师弟,我早就说过让你离南溪师叔远些,很多师叔都说南溪师叔说话啊,不靠谱。”
守忠扭过头,有些不开心,说道:“那师兄你说,谁说的靠谱些。”
守一笑道:“自然是梁周师叔了,他是掌教师叔祖的关门弟子,自然说的话要靠谱的多啊。”
守忠听到梁周的名字,有些闷闷不乐,“上山的时候,在长生殿前选师傅,我原来是要选梁周师叔的,可师傅说梁周师叔还没到能收徒弟的年纪,所以我就只能选师傅当师傅了。”
守一不仅比守忠高些,就连年龄都要比守忠大出几岁,因此他很清楚山上的规矩,守忠说的选师傅这个事情完全就是无稽之谈,山上哪里有徒弟选师傅的,都是师傅选徒弟!
看着守忠年纪小,守一也不多愿意解释,只是站了好久之后,实在是受不了,也一屁股坐在青石阶上,感慨道:“掌教师叔祖给师叔们授早课的时候总是讲我辈修道之人不要图名不要图利不要图长生,修道要问心无愧,要对得起祖师爷。成仙这样的事情就更不要去想,不然要被他扫地出门的。”
看着守一说起不图名不图利时候的摇头晃脑,守忠不由的吐了吐舌头,不过片刻之后便想起个很重要的事情,问道:“师兄,掌教师叔祖只给师叔们授课,你是怎么知道他说了这些东西的。”
守一嘿嘿一笑,“那是师兄我前几日偷听了师叔祖授课,怎么样,师兄厉不厉害?”
守忠撇过头,“才不厉害,师傅说路要一步一步走,现在听师叔祖的授课对修行有碍,咱们只要现在听好他的就好了。”
守一想起那个整天笑呵呵没个正经的师傅,摇摇头,心想着这哪里能和师叔祖比,不过这种有些诋毁师长的话,他也没敢说出来,只是自顾自看着山下景色。
守忠到底是年纪小,思维活跃,片刻之后便又开口问道:“师兄师兄,掌教师叔祖说了修道不求长生?!”
守一一怔,点头。
“那为什么那座大殿叫长生殿?!”
守一面对着这个问题,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也没有觉得自己很丢脸,反而是建议道:“师弟,那要不咱们去问问梁周师叔?”
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