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做亏心事,又生胸口一阵急跳,脑中乱麻一团,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是叶令康。”那人又道。
“叶、叶生。”又生深吸气,“我是苏又生,苏又存家姐。”
“知道。”他拧开电视,靠在单人沙发中,两腿闲适交叠,一边看新闻,一边讲电话,“苏小姐有事?”
又生没讲话。
“没事?我挂了。”
“别,别。”又生急得额上生一层细汗,忙道,“叶生,多谢你帮我弟弟择校,何时有空?想请你吃饭。”
“我记得我有讲过,受不起。”他懒洋洋道,“如果只吃饭,那不必。”
顿一顿,他补充,“苏小姐,我很忙的。”
又生面上火辣一片,生出的勇气因他这句话,尽数泄掉,她低声道歉,又附赠一句,“那叶生,晚安。”
挂下电话,叶令康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食指有节奏敲击腿面,片刻,他坐直了身体,拿过话筒拨回去。
可惜又生在洗澡,呼啦啦的水流声足已掩盖那几声铃响。
没几日,高子媚问她进展如何。
又生摇头,“听陈玉讲4k太子爷有意捧她演主角。”
高子媚一副恨铁不成钢表情,“有叶令康在,你竟想去勾那个瘸腿豪?瘸腿豪有牌烂仔一个,哪里比得过叶令康?”
“阿姐,正如你讲,是个女人都想睡叶令康,他哪里会中意我。”又生补充,“人家很忙,没空睇我。”
高子媚点头附和,“也是。”
临近岁末,叶氏于文华酒店办尾牙酒,叶氏旗下各公司领导员工汇聚一堂,晚七点后,文华酒店停车场逐渐停满,各色人等,更有本埠各家报业,西装革履,靓衫名袋,相携入酒店。
港岛冬季惯来湿冷,尽管酒店内设暖气机,仍有凉意。
又生无心与人争锋斗艳,穿条羊绒裙,棕色皮鞋,作规矩打扮,与高子媚坐在一起,托腮听同桌演员闲谈。
只是混这行的,除非极个别无脑或后台硬的演员,大多人选择谨言慎行,尽管有说有笑,也不会往深里讲,无非是拍戏如何辛苦,家中番狗喂什么牌子猫粮等诸如此类话题。
不几时,厅外有动静,又生顺旁人视线向外探,进来一行人,走最先的老者,穿暗红锦织纹唐装,精神矍铄,尾随的人又生只认得叶令康,以及尾随他的叶思危。
父子两皆穿黑西装,模样五分相似,只是相较叶思危,叶令康眉眼更透着成熟,身形也更为健壮。
高子媚饶有兴致道,“坊间传叶总十三岁生子。”
又生难掩惊讶,“阿婆那个年代,十五岁才生我阿妈。”
“又怎样,开荤早,生儿子不足为奇。”高子媚低声道,“不过也有讲小叶总是他领养,豪门秘闻,真真假假,谁知道。”
又生向礼台探望,视线在叶家那群人中逐个扫过,最终停留在穿白西装的男人身上,她问高子媚,“阿姐,那是谁?”
“罗振中,与叶总是表兄弟,听讲年前已订婚,未婚妻好像是庄家几小姐。”
“四小姐。”又生补充。
“对,是四小姐。”高子媚想起来,“茱莉亚学院修梵哑铃,郎才女貌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