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执着,在你看来,我们这样的人都不该活着,可你却不能阻止我们想活下去的内心,这样做是不对的,可哪怕是面对天谴的指责,我们也宁愿承受。无论多大的代价。”

易珩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强压制住内心的怒火,哽咽的问到:“那我母亲肚子中的那个孩子,又为什么不能活?”

“因为你。”沈巍看着她,突然很怜悯这个女孩,一切的事情有因必有果,由她而生的因,必承她的果。

“我的祖母在生下我母亲之后也怀过几次孕,可再生下来的男孩都会接连夭折,没有一个能活下来的。后来左丘请了姬家的人过来,摸骨测天命。想要从中找到原因,可后来姬家的老祖宗只说了一句:有女必无子,有子下黄泉。而从我母亲的事发生之后,左丘再无女孩出生,很多人也就没个这个顾忌。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你母亲竟然再次怀孕了,这条忌讳也就被翻出来了。你解开往生签的封印,不也是想要保住那条命吗?”

轻轻的一声木头碰撞的声音响起,沈巍将一个木盒放在了一侧的桌案上。

而那个木盒对她来说并不陌生。

“我现在有必要再问你一遍,你这样做,真的不会后悔吗?现在后悔还有机会。”

易珩冷笑着勾起唇角,“你希望我后悔?那我跟你又有什么区别?都是杀了亲兄弟而活着的怪物。”

“你跟我不一样。”

“结果都是相同的。因果循环,这是你教我的。难道你会认为那个小小的生命会放过我?我的良心也会放过我?”

沈巍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力阻拦,就像老爷子说的。

只要是她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又或者……

有一个人是除外的。

“你之前并没有这样做,为什么现在改变了主意?你是因为越泽才突然改变的想法,他是不是说了什么?”

现在能动摇易珩的人,也只有那个小子。

“不关他的事。其实亲情和理智我确实无法分割开,往生签固然重要,可是那份血浓于水的情我也不能装作看不见。我知道爷爷奶奶护着我,爸爸妈妈也爱我,可他们也都想要这个孩子。所以我不能放弃这份亲情,但我也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你知道怎么做?你想做什么?”

“替我把往生签给他们吧,告诉我的父母,我已经把他们的牌位放进了祖祠,并且关闭了祖祠。最迟明天,左丘将会敲响丧钟。”

丧钟?

“这就是你亲情和理智的争斗吗?还了一条命,也算了断了这份血脉亲情。”

易珩目光迷茫地看着前方,“不然呢?难道你让我每天听着爷爷责怪父亲,听着母亲嘶喊着要这个孩子……我知道我的母亲并不是不爱我,只是我的成长不能允许一个慈母的存在,所以我的出声注定会让她失去的更多。如今她又有了一个孩子,想要弥补那份她不能付出的母爱,我又怎么可以剥夺呢?这本就是我欠他们的,凭什么让他们承担这种痛苦和挣扎?”

“可他们也可以不要这个孩子,他们还有你。”

“可他们想要这个孩子。”

“所以那是他们的自私。”

“他们为什么不能自私?谁也不会想到,千百年的风云变幻,左丘也有一天会血脉凋零至此。只剩下了一根独苗,而我恰恰又是个女儿,没有了继承血统的那一脉,左丘难道要就此断了根吗?”

下雨了?

易珩走出藻居的时候,天色阴暗,冷风肆虐,一瞬间冰冷的雨滴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砸在了她的身上,立刻晕染出一块块斑驳的迷彩印。

雨水被风刮着落下,打在身上很重,但却不疼。

之前她身上的那种酸痛感也被这股雨水的凉意给消化了。

只是她的心却仿佛被冰封了,就连水都化不开。

两股温热的暖流刺激着她那冰冷的脸颊,雨水会有温的吗?

当然不会。

易珩默默的闭上了眼睛,任由眼泪混杂在雨水中,被肆意的冲刷下来。

“啪嗒”

“啪嗒”

……

一串听着有些熟悉的脚步声出现在她的耳廓里,其中夹杂着雨水的嘈杂声,可他的脚步竟然没有被掩盖,反而更加清晰的印刻在她的脑海中。

“易珩。”

熟悉的声音,清冽的音质,还带着些许的沙哑和担心。

易珩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

雨幕之中,一个撑着黑色长柄伞的男人正迈着步子拾级而上,隔着雨幕令他的眉眼变得模糊,可她依旧能看得出他那熟悉的轮廓,颀长的身形。

那一刻天空中出现了轰隆隆的雷声,伴随着雷声的还有刺目的闪电,印刻在阴暗的天空中,如同一道光直接划破了天际。

而明暗浮动的光线,从他的鼻眼间交错闪过——

那双眼睛如深潭般看不见底,又似有无数漩涡散发着无边吸力。

他迈开步伐,朝她越来越快的跑了过来。

五官也变得越来越清晰,只是她并不喜欢他蹙起的眉心,抿成了一条直线嘴唇。

他在生气吗?

可他为什么要生气?

伞打在她的头顶上,阻隔了冰冷的雨水。

那双漂亮的眼睛突然安安静静地看着她,依然是深不见底,却也没了半点波澜。

“外面在下雨,你怎么不知道躲雨?身上都淋湿了,这样会生病的。”

易珩抬头看着他,视线清明的展开肆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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