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让却笑了,笑得如春花盛开,眉尾飞扬地上挑着,潇洒又魅惑。
叫李越看得一愣。
“这是我给你的,你收好了。”程让自腰间解下一柄短剑,递给了李越:“此剑是我抓周时抓到的,虽然不值钱,但也陪了我十余年。你别嫌弃。”
李越接过这柄短剑,剑鞘漆黑泛光,抽出剑来,剑身光泽温润。看得出主人常常擦拭,心爱至极。
而剑柄上,挂着一块红绦绳系着的羊脂玉,上面刻着一个字:“让”。
李越只觉得手中沉甸甸的,他没有想到这姑娘竟会真的真心待他,但愧疚心还没来得及冒头,他便毫不客气地将这短剑收了起来,还羞涩一笑!
这丫头不过是想借自己摆脱赐婚罢了。
而他,不过是想借此羞辱李乾罢了。
各取所需,有何愧疚?大不了等此番事了,他将这短剑还她就是!
正在这时,程让的声音再度响起:“清越,你会绣花么?”
绣花?什么鬼?李越疑惑抬头看向她。
但不等他和刀伯回答,程让又挠头笑道:“你肯定会的,正常的姑娘哪个不会绣花?我真是多此一问了。”
而后,她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我给你了,你也该给我一个是不是?这样吧,别的我也不要,我就要你绣一个并蒂莲的香囊给我!”
啥?
啥啥?
绣、绣一个、并蒂莲的香囊给她??
这姑娘莫不是在说笑?!
李越呆滞。
刀伯更呆滞。
这可该怎么办?难道说自己不会绣花?可正如程让所说,正常的姑娘哪有不会绣花的啊?!
而且,人家要的这朴实得很,完全没有理由拒绝啊!
李越僵着笑脸,在刀伯同情的目光中,在程让期待的目光中,咬着牙点了点头!面巾下的脸颊有些抽搐!
“太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你先陪我去见爹爹,回头我让丫头们给你送针线。”程让拍板决定,笑得美滋滋!
***
程让站在一棵梧桐树下,伸着脖子朝大堂中看。
清越已经进去了,有刀伯陪着。自己却是被爹爹撵了出来。
她心中有些忐忑,因为她并没告诉清越自己是女儿身。清越能答应她的求婚,八成是因为把她当成男儿了。
唉,若是爹爹告诉清越这一点,清越还会愿意跟她在一起吗?
此时,李越坐在轮椅上,他穿着宽大的白色长袍,看起来单薄柔弱。披散着长发,低眉顺眼地任程恩打量。
虽然他仍然遮着半张脸,但仅仅只凭眉眼,就足够让程恩眼前一亮!
“难怪让儿非她不娶。”程恩嘟囔着小声说道。眼前的“女子”眉眼惊艳漂亮,完全无法挑剔。气质也纯粹干净,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平心而论,无论是男是女,都极容易对“她”产生好感。
可他却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在哪儿见这般模样。只是记忆十分不清晰,他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
“你不得嫁让儿。让儿是个女子,你也是个女子,女子与女子不得成婚。”程恩端正了态度,语气非常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