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独有偶。在石笋们停住后,再数一百二十个数,它们又在流沙中移动了起来。
一百二十个数的时间,便是属于它们的一次轮回。
“这个规律,一定有用。”西风思忖着道。
一百二十,这绝对不是巧合。
任何阵法,都需要依赖机关来运行,只要有机关在,就一定有运行规律在。
而在发现了规律之后,想要推算出机关的模样,也是有可能的。
雾气在三人之间飘散,程让很快发现,虽然他们一直是站在原地,没有大幅度地挪动过步子,但这两次石笋大移动后,他们三人之间的距离,与一开始相比,相差得明显要更远了。
“地下有东西,在承载这些石笋移动。只是,石笋移动的幅度更大,地下这些支撑物的移动幅度要小得多。”她判断道。
西风和南风也连连点头,他们忙又朝程让走拢了些,不然一会走散了,这雾气弥漫的,要再找到彼此可就难了。
程让闭上眼睛,把刚刚观察得到的现象,和当初在密道里的七拐八拐联系起来,她忽然灵光一闪。
眼睛猛地睁开:“我明白了!”
西风与南风忙抬头看她。
她扯着西风和南风走近一棵石笋,紧紧挨着它。
又是一百二十个数的时间到了,石笋开始了快速移动。
三人竟也随着这棵石笋,被什么东西托着飞快地动了起来。
速度实在太快,他们差点被这强大的力道甩飞出去,只得三人手牵手,环抱住那棵石笋。即便如此,他们的耳朵里还是灌进去了狂风,几乎都要被吹聋了。
“快跳下来!”西风急了,喊道。
谁知道这鬼东西会把他们带去哪里?一会儿迷路了,可就连回头的路都没有了。
南风正要跳,程让却制止了他:“不怕!我心里有数!”
一百二十个数的时间过去了。流沙重归安静,石笋也稳稳当当地不动了。
四周的石笋分布,与之前已经大不相同。
“完了完了,接下来该怎么走?我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西风抱着脑袋哀嚎道。
南风也紧抿着唇,看向四周,看不明白哪里才是生门。
程让则笑道:“我如果是这个阵法的创造者,一定要设定得再难点才行。比如,让这些石笋自转起来,而不是只朝固定方向移动,那样将会难多了。”
“啊?还要再难点?”西风脸都要搭下来了。现在这阵法已经很让人摸不着头脑了好不好!再难一点的话,会不会太多此一举了啊……
南风则紧紧地盯着不远处,脸色有些发白。
程让循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是一堆白骨。
显然,这个阵法,是困死过人的。
西风也发现了那堆白骨,神色也凝重了许多。
这两位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焚寂阁杀手,想到一身本事无处使,很有可能只能活活被困死在这里,就觉得万分不甘心。
程让忙道:“我心中有数的。”
军心不稳可不是好事啊,即便情况再难,也不能过分挫败。
“夫人,您不用安慰我们的,即便我们真困死在了这里,我们也绝无怨言。”南风勉强地冲她笑了一下,反过来安慰她道。
西风则用力地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这地方再邪门,我把这些石笋全都削断,就不信出不去!”
话虽这么说,可他也知道,这些石笋都粗壮得足够三人合抱,想把它们全部削断,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呢。
程让哭笑不得,她只得把她所有的想法都娓娓道来。
取下弯刀,在流沙上画出一条弯弯曲曲的线条,她道:“这是地下密道的走向。”
又在每个拐折点着重戳了一下:“这里,是起点,这里,是第一个转折点……这里,是终点。”
“看出什么了吗?”
西风和南风皱着眉头紧盯着这根线条,想要从中看出花儿来,但很可惜,他们还是一头雾水。
更惨的是,流沙漫过,程让画出的那根线条,被冲刷了个干净。
程让很有耐心。
“一百二十个数,这不是巧合。所有的阵法,都离不开十二这个基数。一百二十,是十二的一百倍。若说一周天有十二个时辰,那一百二十个时辰,就是十个周天。”
”一百二十个数,便是个慢世界里的十周天。我猜测,在这个十个周天里,并不是整个迷踪阵都是静止的。而是……每一个周天,也即每十二个数,都有一条线路上的石笋在移动。总共十条线路。“
西风和南风这次依稀懂了:”您的意思是,我们只在其中一条线路上?“
“正是。”程让赞赏地看了他们一眼。又拿起了弯刀,在流沙中画出了十个互相交错的椭圆。
“这十个圆就是那十个周天,而这十个圆相交的点,就是我们的拐折点。”
“你们如果数了之前的所有拐折点,算上起点和终点,也正好是十二个。不算起点和终点,正好十个。那还能说是巧合么?”
“但地下密道,只有一条,而从这迷踪阵里出去的路,有成百上千条。”
·西风和南风惊讶地叫出了声:“这么多!”
程让点点头,她沿着这一个个椭圆画出一条线:“只要找到这十周天的每一个相交点,就能找到准确的路线。看,这是一条路。”
又画出另一条线:“这也是一条路。”
这次西风和南风明白了,他们眼睛里都放出了光来。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