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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太子身体不适,不去。“她摆着手道。
“太子,韩大人说了,他有要事要向您禀告,您最好还是去一趟吧……”
程让心里一紧。
明白自己恐怕是跑不过了。
若是再推辞,恐怕就坐实了他们的猜测,自己最好还是冒险去一趟,打消了他们的疑虑才是。
想了又想,程让最终还是答应了。
明知是鸿门宴,却只能赴会。
烛光跳动,人影重重。
程让双手负于身后,脊背笔直,扫视了跪在地上的众人一眼,凤眸妖孽,她悠闲地道:“诸位免礼。”
众臣这才拂衣而起。躬着身子站向两边,让出一条路来,齐齐目视程让走向最上座。
丝竹管弦之声也一同奏起,见程让落座,众人心头的压迫感终于消失了,一时间,觥筹交错,热闹非常。
“太子殿下,您自大盛荣归,这一杯,我们敬您。”韩毅和陈东举着酒杯,向程让走来。
程让挑了下眉。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两人,果然对她起疑心了。
她来这鸿门宴,就是为了打消这二人的疑心。
“本太子身体不适,便不饮酒了。”但她还是说道。
“无妨的……”韩毅却笑道:“微臣为了给太子殿下接风洗尘,这次特意准备了上好的冬雪茶。太子殿下,即便以茶代酒,微臣二人真诚地敬您的这一杯,您也一定要喝下去。”
“这……”程让十分犹豫。
她的犹豫毫无疑问地更激起了二人的怀疑,连一杯茶也不敢喝,可见她是有多害怕摘下面具。
正当他们就要断定眼前的太子是假冒的时,却见程让叹了一口气。
“你二人一片忠心,本太子何尝不知?既如此,这一杯,本太子就饮了。”
说罢,她当着这二人的面,毫不避讳地伸出手来,摘下面具,而后端起案上的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烛光之下,她那张妖艳的脸庞,以及脸庞上狰狞的两道长疤,刺得韩毅与陈东的眼睛一痛。
“太子……您……”他们身子往前一倾,禁不住哑声道。
太子戴面具,原来是因为……他们有些颤抖,是因为被毁容了?
那自己,岂不是误会太子殿下了?
“怎么?本太子很丑?”
程让放下茶杯,妖媚的凤眸微挑,唇角勾起,明明是笑着的,可却让人一阵毛骨悚然,似是有毒蛇自脚下攀延而上。
夜色很深,烛光昏黄,程让相信,此刻化了妆,用头发遮了脸,脸上又有两道疤痕的她,只要语气和神态学得与赤炼一样,韩毅与陈东绝对看不出来她是假的。
二人一凛,以往面对太子时,那种熟悉的阴冷感又爬满了全身,那双带着笑意却又阴寒迫人的凤眼,更是如往常一般让他们不敢直视。
他们忙低下头去:“微臣不敢,是微臣……唐突了……”
“无妨。”程让倒毫不介意。
二人看着程让在烛光下,与赤炼毫无二致的面容与神情,只觉得心里一阵羞愧,自己居然会怀疑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在外那几个月,也不知是经受了怎样苦难……
听说,他为了获取大盛的情报,去当了男妓……
听说,他为了刺杀北川王,入了大牢……
如今太子殿下能够平安无恙地回来,已经是上天对大仪的保佑了,他们居然还疑神疑鬼……
什么洁癖……在外面经历了那么多,怎么可能还有洁癖呢?
还有戴面具……连面容都被毁了,带个面具又有什么可以猜疑的呢?
自己安安稳稳地待在平城,太子殿下自己在外,为了整个大仪而差点丢了性命,自己应该对太子殿下更加忠心,对太子殿下的吩咐更加卖力才是啊……
他们又朝程让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才退下去。
晚宴正式开始。
程让手里握着天机楼给她的情报,加上她记忆力还算不错,因此,即便这晚宴上要应酬的人颇多,但她还是一一应付了下来。
所有人在看到程让脸上那两条疤痕时,震惊程度都不下于韩毅与陈东。
他们终于理解了为什么这么多天来,太子殿下一直戴着面具。与韩毅和陈东一样,一想到自己尸位素餐了这么多年,而太子殿下却为大仪出生入死甚至毁容,心里的羞愧简直无以复加。
因此一个个对程让愈发的敬重,愈发的态度恭谨了。
韩毅与陈东对程让的戒心与疑心已经消除了许多,但他们的目光依旧是离不开程让的。
在宴席上,他们注意到,程让吃了几口赤炼本不爱吃的菜,但他们却主动为程让找了借口。
在外面受了那么多的罪,连容都毁了,洁癖也没了,吃几口以往不爱吃的菜,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些在外颠沛流离的日子,可能连这些菜都吃不着呢。
因此,这些都是小事嘛,小事……不用太介意的。
程让注意到了二人渐渐松弛的表情,为了保险起见,她只吃了一小会儿,就又戴起了面具。
这个举动,看得众人又是一阵心酸。
太子殿下从前容颜绝世,如今却遭了这般横祸……放谁身上能受得了?
哎……要戴面具就戴吧,这种心里的坎儿,可不是那么好过的。
这场晚宴,除了程让,所有人都吃得很心情沉重。
以至于第二日早朝,众臣子对程让的态度,恭敬得都让程让有些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