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兮正在发愁,忽听殷穷说道:“其实也不用那么费事。那小子全靠老道撑腰,未必有多大本事。等我拿回狼牙棒,一棒打死他,咱们就走了。”子兮忙说:“不行!”殷穷问:“为什么不行?”子兮稍稍迟塞了一下,反问道:“你跟他交过手吗?怎么知道他一定打不过你?”殷穷一时语塞。子兮继续说道:“就算你能打赢,也未必一棒拿下。我是怕纠缠起来耽误时间,万一惊动那些道人,咱们就走不了了。”殷穷问:“那你说怎么办?”
子兮稍稍想了一下,忽然说道:“那小子挟持我,害我被关在这里。我去偷袭他。我手里有刀,走路也轻,说不定能一招得手。”殷穷心里不踏实:“你……行吗?”子兮说:“大不了跟他拼了,他也未必直接杀我。就算不能成功,我也绝不连累你。”殷穷作揖道:“那就全靠你了。小心点。”子兮说:“你在这看着,随时听我召唤。我一得手,你就赶紧出来。”殷穷连连点头。
子兮手持短刀,悄悄摸过去。殷穷躲在原处,远远看着。距离长生还有七八步远,子兮小声说道:“别回头,听我说。”长生稍稍愣了一下,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好。我听着呢。”子兮一边慢慢往前走,一边说:“一会我假装偷袭你,需要你的配合。”
眼看着子兮一步一步往长生身后接近,殷穷也变得紧张起来。
子兮走到长生身后,右手握紧了刀柄,轻轻叫了一声:“小心!”长生转过身来,假装大吃一惊。子兮持刀往前一捅。长生惨叫一声,用力推开子兮,捂着肚子倒退出好几步,手上开始冒血。子兮持刀追上去。长生转身就跑,嘴里大声叫喊着:“道长救命!”
殷穷大喜,跑出来,捡起狼牙棒,冲出洞口。子兮停止追击,转身招呼道:“快走!”殷穷应了一声,快步追上子兮。两个人一起逃离。
长生和赤精子从树丛后面转出来。赤精子笑着说道:“子兮姑娘这一刀刺得够狠,不由得殷穷不信。”长生抖了抖衣襟,笑着说:“道长这血迹做得真像。”赤精子说:“接下来就要看子兮姑娘的了。”长生脸上的笑容慢慢散去,忽然有些担心。
子兮和殷穷一口气跑到山下,才停下来喘气。殷穷说:“谢谢你,救了我一命。”子兮说:“咱们是互相帮忙。你不欠我。”殷穷问:“你真的是红姑的妹妹?”子兮收起短刀,漫不经心地说:“当然了。你还不信?”殷穷忙说:“我信,信。”
子兮说:“其实咱们以前见过。”殷穷一愣:“见过?我……不记得了。”子兮说:“你忘了?前些天,就在这个山下,我把那个道人捅了一刀。你还说我干得好。”殷穷惊讶道:“你就是那个村姑?”子兮说:“没错。当时我扮作村姑,头上裹有巾帛,你未必能看清头脸。可我这把刀你应该认得呀。”
殷穷惊喜地点头:“对对对!真的是你呀!我还说谁会跟那道人有仇,原来是红姑的妹妹!太好了,今天你又帮了我一次!”子兮说:“既然你认识我姐姐,咱们就是一家人,还说那个干什么?”殷穷说:“对,对,一家人!”忽然想起还没问过她的名字,看着子兮正要询问。子兮主动说道:“我叫子兮。”殷穷点头记下,问:“红姑呢?”子兮黯然道:“被他们害死了。”
殷穷惊愕道:“红姑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子兮说:“她赶送那些男子,在河边遇到拦截,然后就……姐姐死前把铜铃交给我,让我替她继续送人。我正不知如何是好,山愚头领来了,我就跟他去了牛驼山。没想到刚才那小子混在里面,救人不成,把我劫持出来,一直关到今天。”
听说子兮见过山愚,还去过牛驼山,殷穷更把她当成自己人,问她:“你现在去哪?”子兮轻轻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姐姐不在了,我已经无处投奔。”殷穷说:“我正要去牛驼山。你跟我一道去吧。”子兮说:“人已经替姐姐送到了。姐姐都不在了,我还去那干什么?而且上次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被人劫走,不想去那里受人白眼。”
殷穷说:“你是红姑的妹妹,今天又救了我,谁敢对你不敬?走,我带你去!宁森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要给你一个很好的安置。他若不善意收留,我就带你去见胥奎(xu kui)圣君。”听到“胥奎圣君”四个字,子兮心生好奇,却又不敢贸然多问,只说:“那就多谢了。我全都听你安排。”殷穷很高兴。
子兮回头看了一眼。殷穷见了,也慌忙回头,忽然变得紧张起来:“咱们得赶快离开这!要是被那些老道追上,肯定死得很惨!”子兮点头应了一声。两个人继续奔逃。
殷穷身躯笨重,跑出几十里已经累得不行,将狼牙棒杵在地上,弯着腰大口粗气。子兮跟上来,在他身后停下,抬起手臂擦着汗,也不住地喘息。殷穷喘了一会,回过头说:“不行了……太累了……得找个地方歇会。”子兮说:“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落脚。咱们去那喝点水,歇一歇再走。”殷穷连连点头:“好。咱们快去。”子兮便在前面带路。
先前子兮扮作红衣女子曾经驻足的那个篱笆小院。驼背老汉从茅屋里走出来,忽然看到有人往这边走来,认出其中一个是日前的那个红衣女子,当即站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打招呼。
子兮和殷穷走进院子。殷穷大声嚷道:“你这有没有吃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