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壑道:“回先生,这机会不是晚辈给的,而是月皇自己争来的。晚辈不过是顺应时势。”
孔夫子:“……”
好一个顺应时势!
王壑继续向众人道:“壑给月皇推行女子科举的机会,并非要与诸位对抗,相反,壑与诸位一样,希望安定天下,传承文道。然,无论礼法还是纲常,都要顺应国情,顺应民心,而非守成不变。因此,壑请诸位先生和兄台监督女子科举,大义为先,以公正的心胸评判结果。”
众人都一脸呆滞,没想到他郑重其事的说了许多话,最后的目的在这——让他们监督女子科举?
他哪来的底气?
就不怕他们从中破坏?
何陋忍不住问:“昊帝让我等监督月皇,月皇愿意吗?”
王壑转脸看向李菡瑶。
李菡瑶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何陋追问:“若最后我等觉得不合适呢?”
李菡瑶意味深长道:“合适不合适,空口白牙一句话可不行,要看事实。若真不合适,朕绝不强求;若是民心所向,还请老先生也能说句真心话。”
何陋轻嗤了声,很不以为然。
不论将来结果如何,王壑和李菡瑶眼下能放低姿态给予他们尊重,他们也算赢了脸面。
孔夫子等人甚至猜测:王壑是反对女子科举的,只不过为了安抚李菡瑶,才假意答应让她试行,至于试行的结果,有他们监督,结果显而易见。
因此,他们都放松了神情,真诚地恭喜王壑二人,说了许多祝福的话,期盼五年后天下统一。
盯着他们的文人士子见此情形,也都纷纷上前:
“恭喜昊帝!”
“恭喜月皇!”
然后月国和昊国的官员们又互相恭喜。
转眼间,论讲堂内外一片欢声笑语,似乎随着两国联姻,所有的矛盾都化解了。
王壑和李菡瑶相视而笑。
他们走到今天,很不容易,虽离成亲还远,到底近了一大步不是!这一步,十分关键。——定了亲,姻缘的名分就定了。这是他们情定终身的标识。
王壑侧首,低声道:“好想出去逛。”
李菡瑶也微声道:“我也是。”
接着又道:“偷偷溜出去怎样?”
王壑摇头道:“恐怕不行。”
他朝后方瞟了一眼,岳父大人还在呢。再说,议和书虽签了,但还有许多未尽之事。
譬如,月国支援的粮草如何运送去昊国;
又譬如,昊国的聘礼——军火武器如何交割。
还有,半月书院也在今日开张。
李菡瑶也就是说说而已,哪有工夫出去逛。
宣告定亲已毕,她和王壑坐下。
双方臣子则站在下面,分左右两列。
那场景,就像金銮殿上群臣上早朝一样。
李菡瑶目光一扫,忽见欧阳薇薇身后站着一个女官员,看去有些脸熟,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女官员正狠狠瞪着她,就像是瞪杀父仇人。
李菡瑶怔了下才想起来:
这不是宁静嘛!
“关于赈灾粮草……”
耳边传来王壑的声音。
李菡瑶回头,微笑道:“粮草的任务,就交给宁大人吧。她做过你丫鬟,忠心是毋庸置疑的;其父宁大人又是镇江知府,宁家在江南也有些人脉和势力,这任务交给他们,他们定不会误了昊帝大事,朕也放心。”
王壑想了想,点头道:“也好。”
宁静愕然张着嘴,没想到这场合她还有露脸的机会,还是被月皇亲自点名、昊帝认可。说不上来心里是喜是忧,她有些茫然,完全不知如何应对。
李菡瑶看着她问:“宁大人可有胆量接下这差事?”
宁静:“……”
欧阳薇薇拿脚往后踢了踢,“宁大人?”
宁静警醒,忙道:“臣……领旨。”
李菡瑶笑道:“如此,刘大人,你负责与宁大人交割。”
刘诗雨出列,躬身道:“微臣领旨。”
她哥哥刘嘉平一直在替李菡瑶筹集粮草,如今她做了户部尚书,接管了月国一应钱粮事务,所以这粮食要从她手里拨出。
接着,是军火武器。
李菡瑶直接提出,要昊国的白虎王亲自押送军火武器送来江南。她坦言:“别人,朕不信任。”
白虎王就不同了,他女儿郑若男现在月国呢,就为了他女儿,他也会尽心把军火武器送来的。
谢相:“……”
朱雀王:“……”
这是怕他们弄鬼呢。
王壑微笑道:“就依月皇。”
遂令人飞鸽传书给京城,早做准备;一面又亲笔书信一封,详细将定亲和聘礼情况说明,令人快马加鞭送回京城,交与在京城主持大局的玄武王和白虎王,还有他祖父王谏,安排白虎王尽快押送聘礼来江南。
接着,李菡瑶宣布半月书院开张。
上千学生在魏奉举、聿真和魏若锦的安排下,按年龄和所选学业不同,归入几十个学馆,眼下正在外面列队,等候月皇和昊帝的检阅和训示。
其中,光武学馆就有两百三十多人,汇集了方勉、胡齊亞和江如澄麾下低级将士一百八十多人,其余五十几人则来自那些想通过军武入仕的百姓人家。
李菡瑶和王壑率众出来,站在廊下,面对那些大大小小的学生满含渴望的眼睛——大的是三十多岁的魁梧壮汉,小的是才四五岁的孩童——她嫣然一笑,国色芳华,如神女降世,晃得大小学生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