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安晨夕面有疑惑。
“安丫头,你可记得为师说过,就算你我是师徒,但每个人的行医方式,仍有细微差别,为医者,定当精细,病者之性命,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既然一开始就是你为澜小子诊疗,换作我来诊疗,难免有偏差,这是对病者不利,医者当以患者为重,若非紧要之事,要保持良好医德,为确保澜小子能顺利康复,安丫头,老子头还是希望你能自己给澜小子治疗,至于指导小子们炼丹术的事,便交给老头子吧,正好我也想验收一下这段时间小子们的学习成果。”华老语重心长的说道,细细听,能发现华老这番话里,并没有说教的口气,反而带了几分“老父亲”般的劝慰口吻。
华老都这么说了,安晨夕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应下。
姜澜闻言,感激的看了眼华老,眼里带有几分明亮。
对于华老这番话,华珍深以为然,当下还附和了两句。
华怡南也没觉得华老这番话有什么不对,反正掌门师伯一向是以患为重,仁心仁德,说出这样一番话也正常,华怡南关注的重点是,姜澜什么时候生病了怎么还让小师妹给他开小灶若姜澜真有什么事,师父和掌门师伯不可能这么淡定,姜家人也不可能事到如今没什么反应,要知道,姜澜可是姜家的宝,华怡南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华怡南的目光紧紧落在姜澜身上,全方位无死角的扫视着,企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不过,没等华怡南看出什么,华老便以“患者为重”,让安晨夕先给姜澜施针治疗去了。
离开时,华老又叫住了姜澜,让姜澜做完治疗先别离开,他有要事跟姜澜商量。
姜澜自然是点头应下。
丹宗诊疗室。
姜澜很自觉的坐在木椅上,安晨夕冷着脸一声不吭的走过去,坐到他对面,目光落在姜澜手上,示意他把手伸出来。
见安晨夕不想跟自己说话,姜澜也不恼,很是配合的伸出手,递给了安晨夕。
安晨夕没有急着把脉,而是将手伸向一旁的抽纸盒,“唰”的从抽纸盒里抽了一张纸巾出来,垫在了姜澜手腕处。
姜澜原本漫不经心的脸色黑了黑,“你忘了刚才华老对你说的话”
安晨夕不搭理他。
“为医者,定当精细,病者之性命,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姜澜重复了一遍刚才华老说的话,“你隔着纸巾把脉,怎么能精确,难免出现偏差,有偏差就是对我病情不利,医者当以患者为重,要保持良好的医德。”
安晨夕瞪了姜澜一眼,不想听他废话,只能抽掉了纸巾,早知道这人嘴贱,自己就不该多此一举
压了压心里的不甘,安晨夕深吸了一口气,只能将手搭在姜澜脉搏上,探脉。
探着探着,安晨夕面上露出了几分疑惑之色。
这人的脉象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强劲
他体内好像有一股力量想要冲破束缚,似破堤的潮水想汹涌而出,在那股力量的冲撞下,原本虚弱的经脉似被注入了动力,竟是变得强劲有力,丝毫不见此前的无力之态。
如此异常的状态一个想法从心中闪过,安晨夕面上一凝。
他要晋级了
怎么会
她上次诊疗的时候还查探过,他体内依然处于虚弱之态,并没有出现任何晋级之兆,按理,经脉虚弱无力,灵力打了折扣,就算他有违背她的嘱咐,强行进行了修炼,但是距离上次诊疗,也不过只有五天,短短五天时间,不应该这么快就出现晋级之兆,除非这人展现的经脉虚弱只是幌子
想到此,安晨夕脸色沉了下来。
对啊这人心思如此敏锐细致,修悟天道时间也不短,又时常跟师父等人有往来,怎么可能不知道服用丹药的常识,犯这等低级错误
还有刚才她告诉师父关于姜澜的情况时,师父的反应,依照师父的性情,若是姜澜真的荒唐的一次性吃了一炉丹药,师父必定会语重心长的说教他一番,怎么可能还如此平静的反过来让她保持良好医德
她居然被这人骗了这么久还老老实实的给他诊疗
安晨夕心里有股说不出的火气,但转念又一想,就算他不是真的因为服用过量丹药导致了经脉虚弱,但她查探过,他的经脉的确是有虚弱之态,是人都想着自己身体安康,他却反其道而行,这人如此折腾自己,制造出经脉虚弱,是为了什么
安晨夕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姜澜,只见他微闭着眼,神色放松,嘴角微微勾起,细细看,会发现他脸上还带了少有的柔和。
要说他如此折腾一番,唯一能达成的目的就是让自己给他治疗,莫非,就为了让自己给他治疗,他就对他的身体这么不当回事,如此下狠手折腾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想法从心里滑过,安晨夕心里有点不舒服,还有点恼,她恼的不是姜澜用了这样的小手段骗了她,而是他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安晨夕一把甩开姜澜的手,噌的站起来,面上带了几分怒意,对姜澜呵斥道,“你怎么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知不知道自损经脉制造经脉虚弱之相有多危险,稍有不慎,你这一身修为就废了更甚者,还可能走火入魔”
姜澜缓缓睁开眼,目光幽幽的看着愤怒的安晨夕,轻叹了口气,这丫头,还是发现了
她这般愤怒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不过她这一番话却是让他有些意外。
她这是在关心他
这个认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