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秋天,阳光充足的时候,沈妈把家里的被套床单都换下来,拿到河边洗。应该是冬天过年的时候洗,但是因为干不了,所以这个时候是个好时间。沈雯陪着孙妈一起去的,足足有两大盆,端到河边才发现,河边有许多洗衣服的。好位置都被占了,正愁去哪儿洗呢,一个大娘把石头上的盆拿了,招呼道:“燕子,到这儿来吧”
孙妈颠着小脚,端着大盆,颤颤巍巍的过去了,沈雯紧随其后。放下盆,孙妈介绍了一句:“这是你玉婶子,就住在咱家放后面”沈雯假装害羞的笑了笑,便开始洗衣服了,不得不说,语言真的是人类交流的一大障碍。
拆洗衣服是一个重大的工程,家里里里外外的被套床单,洗了三天才洗完。洗完以后,沈雯就病到了,发烧鼻子不通,孙安平去医院开了药。连喝三天才从床上爬起来,吭哧吭哧从衣柜里把新做的棉衣拿出来了。才深秋,她就把自己裹成了综艺,孙安平还取笑她:“你现在就裹上棉衣,冬天还不得抱着火炉啊”
这话沈雯就不爱听了,哼声道:“鬼知道村里这么冷,比县城冷了一倍,早知道我就回家去了,省得在这儿受罪”孙安平悄悄地不说话了,退出去劈柴去了。沈雯裹紧棉袄,窝在炕上看电视,窗楞上放着一碗红糖鸡蛋,是孙妈做的。让孙安平端过来的,自打入了秋,隔三差五骑摩托车到村里转悠,买东西的商贩就在也没来。这半个月来就没见过肉腥,鸡蛋是家里唯一拿的出手的补品,这种朴素的生活让沈雯产生了怀疑,她这是新现代吗?感觉像活在了二百年前古人的时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入了秋冬天就不远了,就得为春节做准备了,家家户户开始蒸馒头,蒸包子,炸麻花,炸油蛋蛋。厨房里忙的不可开交,孙大嫂和孙二嫂都过来帮忙了,还几个同村的婶子。沈雯想帮忙的,发现自己插不上手,人家都分工明确。她只能蹲在锅边,看着火候,那几天,她那边的土灶也用上了,每天都烧的暖烘烘的。
这些过冬的吃食,油炸的做了整整一水缸,包子、馒头就放在外面,第二天就被冻的硬邦邦的。根本不怕坏,吃的时候在热,还有白菜和粉条,挂了整整半个杂物房。这种囤食物过冬,她也是第一次感受,她的家乡,一年四季如春,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隔了几天,赵云霞叫她去给梅嫂子家帮着煮炸,沈雯跟着去了。她要在这里生活好长一段时间,不能一个朋友都没有吧,梅嫂子家就是玉婶子家。梅嫂子是玉婶子的大儿媳妇,比她大两岁,但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有一个闺女一个儿子。她进到院里,小心得避开牛屎鸡屎,这是她唯一不能忍受的。
实在是做不到踩到屎还视若无睹,或者在地上蹭蹭就走的境界,梅嫂子家的闺女特别可爱。爬在炕边上捏小麻花,儿子就有点皮,那根树枝跑来跑去,还把树枝伸到锅里。气的梅嫂子追着他揍,最后玉嫂子的儿子小泽躲到奶奶怀里,才躲过一劫。
玉嫂子家今天主要做馒头和包子,这个沈雯会做,她在包子店上过班呢。包出来的包子又快又好看,受到了大家一致好评,几个女人坐在一起,拉着家长里短,忙了一下午。沈雯回到家的时候,孙妈已经做好饭了,她假装没看见孙爸不满意的眼神,拿着碗儿去舀饭了。
自打她生病以来啊,孙爸就对她各种不顺眼,总是说她,懒啊、大手大脚什么的。沈雯听懂一些,但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也不辩解。孙爸说多了,见她没有回应也就不说了,不过总给她不满的眼神。吃完饭,沈雯洗锅,孙妈孙爸去休息,孙安平坐在厨房陪她。
嘴里叼着根烟,满屋子的烟味儿,沈雯给他甩脸子了:“要抽出去抽,弄的满屋子烟”孙安平抽了一口,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慢悠悠说道:“就一根,对了,跟你说件事,我明天要去县城,你去不去?”“去干吗?”沈雯刷锅头也不抬的问道。“买东西啊,这不快过年了嘛!”孙安平弹弹烟灰。“这才十二月份啊,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呢,这么早去买啥?”沈雯翻了翻孙爸挂在厨房门上的日历。
还有五十来张,孙爸的一个爱好,撕日历,天天撕一张,厚厚的一本变成了薄薄的。“不买吃的,给爸妈订做两件衣服吧,都两三年没有买了,今年正好你进门,热闹热闹”沈雯想了想同意了,说道:“也行,我跟你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想买两件衣服”“你厚衣服都是今年做的,还买什么?”孙安平不解了,沈雯嘟嘴:“我过年了,我就想穿一套新衣服,不行吗?”
“行行行!!”孙安平妥协了,他也没办法啊,半响又道:“要不咱扯块步,回来做?”沈雯脸一黑,洗完锅的水恨不得泼她身上。这件事不能退缩,她仰着头说道:“抠死你算了,我不管我就要成衣买的”“买买买!又没说不买”孙安平嘟囔道,沈雯这才满意,放过了他。
隔天去了县城,孙安平给孙爸孙妈订衣服,尺寸十几写好的,颜色选了淡蓝色和深蓝色。款式也今年特别流行的。订做的衣服得二十多天才能拿到,两人有相跟着去了商场,商场都是买衣服的。沈雯相中了一款大红色的呢子,试了试,还挺合身,再看价钱,一百多块,就没有买。在鞋店买了一双高跟鞋,又给孙安平买了过年的衣服,一个皮夹克和纯棉裤子,鞋就是棉布鞋。
两人从商场出来就十一点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