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与禾南絮忙赶上前去,禾南絮长吁一声,抱着妇人道:“蛇婆婆!”眼中竟又起了水气。公冶和听了方知这妇人身份乃是黄河三怪中的蛇婆婆。
蛇婆婆颇为宠溺禾南絮,轻抚道:“老身没事,叫絮儿担心了!”
只见她身着茜色交领襦裙,双鬓灰白、横眉冷目的面貌倒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打眼瞧了瞧沈渊,便将禾南絮有意拉至身后。
禾南絮轻轻摇了摇头,沈渊见了也低下了头,走到公冶和身旁。
蛇婆婆将双手交于小腹,双膝微屈向公冶和道了句万福,只是语气生硬:“老身在此拜谢前辈相救之恩!适才不及言谢,还望前辈勿怪。不知前辈高姓大名,他日相遇自当报答!”
公冶和毫不理会,只问道:“你们是滇西百花谷的人?”
此言一出,蛇婆婆与禾南絮双双大惊,立刻将禾南絮护到身后,十分戒备。只听她沉声问道:“你究竟何人?”
“江湖传言,几年前滇西百花谷一夜之间被百毒门所灭,无人幸存,就连谷主木慈及其夫禾青山此等高手亦未能幸免于难。”说着,看了眼禾南絮,“这丫头可是禾青山与木慈之后?”
蛇婆婆脸色愈发阴沉,却不作声,只是虚步微沉,右手化掌抬至肩齐,左手成拳收于腰腹处,做了个势。
公冶和瞧着好笑,道:“你这迷花拳在老子这只能做做样子罢,你身上若无伤病,以你那缠蛇杖法或许能挡我一招半式。”
方才沈渊听到公冶和所言,不觉又想起深仇大恨,想着原来禾南絮的爹娘亦是被百毒门何有道所害,更觉命运跌宕。
又见禾南絮在旁吞声忍泪、怅然若失;那妇人处处戒备,更坐实公冶和所言不虚。
“你是何有道那畜生派来斩草除根的?”蛇婆婆质问道。
这显然是起了误会,沈渊忙道:“婆婆,切莫动手!实不相瞒,我爹娘及家中上下几十口人亦被何有道所害,如今也只剩下我一个了!”
“哦?”蛇婆婆迟疑,又道,“如此说来,倒是我误会你们喽?”嘴上虽这么说着,却依旧没有放下戒备,将禾南絮护得更为严实。
“你不必如此,就凭我公冶和的大名,若要取你性命,又怎会让你活到现在?”公冶和揶揄道。
蛇婆婆听了,惊惧得连退了两步,叫道:“剑奴!”见着公冶和背后的九柄剑,这才想到。
禾南絮不知婆婆为何如此,扯了扯她衣角,又听她松了口气自语道:“是了,剑奴赫赫威名,又怎会受何有道摆布?”
忽然又紧张了起来,抬起头忙跪在公冶和面前,求道:“还请剑奴前辈恕老身无礼之罪!”
“你且起来说话,”公冶和本不予理会,只道,“我只是没想到,黄河三怪中的蛇婆婆居然是百花谷中人。”
“多谢前辈不杀之恩!”蛇婆婆虽然惶恐,但起身后又换回那副冰冷模样,“若前辈再无他事,老身二人就先告辞了。”说罢便欲离去。
公冶和轻哼一声,道:“慢。”
蛇婆婆一顿,冷着脸皱着眉道:“不知前辈还有何事?”
瞧着蛇婆婆的脸色,公冶和满是不耐,撇一撇嘴骂道:“在老子面前少摆出一副死了相公的臭脸!”
蛇婆婆恼羞成怒,大叫一声:“你!”可又想到自己绝非公冶和对手,只得冷哼一声,不再言语,不过这脸色气得发青,肝火大盛,忽然喉头一甜,吐了口血,差点站立不住。禾南絮瞧着慌了,努力搀扶着蛇婆婆,问着情况。
一旁沈渊瞠目结舌、结结巴巴的与公冶和道:“师父,您这嘴上功夫怎也如此厉害?都将这婆婆气吐血了?”
“滚一边去!”公冶和照着沈渊的屁股便是一脚,将沈渊踹了个趔趄。沈渊揉揉屁股,倒是一点不疼。
公冶和漫不经心地瞧着蛇婆婆,问道“我且问你,以你的武功,怎会被这班衙役擒住?”
“哼!”蛇婆婆还当公冶和在揶揄她,气道:“与你何干!絮儿,我们走。”说罢,拉着禾南絮转身边走。
还未走几步,只看十几个衙役拿着刀、棍迎面追了上来,堵住去路。
领头的男子在这群衙役中甚为扎眼。瞧他模样,方头阔脸、连心眉、三角眼,左眼下一颗黑痣,几根毫毛随风飘动,鹰钩鼻、嘴歪唇薄,髭须络腮,虎背熊腰;再说衣裳,头顶唐巾,身穿水绿印花的直裰,手摇铁扇,腰间翠色玉佩,脚下粉底皂靴。
沈渊与公冶和瞧着,不由得生出一阵恶寒。
只听这领头的叫嚣道:“老妖妇,我看你往哪里去,今日必取尔性命!”
也不知蛇婆婆在想些什么,瞄一眼公冶和,道:“裴元海,老身哪也不去,定与你这畜生同归于尽!”。话音刚落,便起了拼命的架势。
“原来是黄河三怪的另一个,怪不得这臭婆娘不是对手哩!”
公冶和自言自语,又瞧着禾南絮,笑道:“你这丫头倒是机灵,知道你这婆婆不敌这腌臜东西,编了故事将我晃来,如今还不与我道出实情吗?”
沈渊有些不知所以,道:“南絮姐姐,你先前所说都是骗我们的?”
禾南絮一阵窘迫,不知道该怎么张口,正欲说话时,那叫裴元海的猖狂道:“你这老贼背着九柄剑,莫非便是剑奴?敢打闹县衙,倒有些本事,不过在我看来,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此事本与你无关,非要没事找事,索性连你一并杀了!”
“你这腌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