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徽!”
“在!”闻声,元徽赶紧应道:“大人有何吩咐?”
“居庸关乃幽州要隘,守备异常重要,带老夫到关城上看看!”狄仁杰抬眼望了望关墙。
没有丝毫犹豫,伸手做出请的动作:“大人请!”
心里暗松,还是少让狄胖胖与尸体打交道才好。吊在后边,朝跟出来的云姑与亲兵使了个眼色,得赶紧把尸体给处理了……
站在关墙上,纵目远眺卧于山岭间,连绵起伏的长城,狄仁杰显然有所感慨。
“既是颍王世子,为何选择从军,戍守边关,这可不是轻松的活计!”背着手,欣赏关外景色,狄仁杰轻声发问。
扶在坚固的墙垛上,元徽淡淡一笑:“在狄公眼里,贵胄子弟,就该娇生惯养,锦衣玉食吗?”
“放肆!”见元徽语气有些不对劲,虎敬晖当即呵斥一声,他可不在乎元徽那点身份。
“唉……”见状,狄仁杰伸手止住虎敬晖,看向元徽:“倒是老夫失言了!”
“大人言重了!”狄胖胖这谦逊的表现,倒让元徽有些不好意思了。
“大丈夫当有四方之志,元徽年纪虽小,却不愿一生都待在扬州,被吴侬软语给酥了骨头!”元徽随口解释一句:“驰骋沙场,卫国戍边,虽则辛苦,却总有所得!”
“元徽小将军,倒是志气可嘉,深肖汝父!”狄仁杰笑道。
对狄胖胖的“外交辞令”,元徽也就听听罢了,他要真像元齐,只怕此时还窝在扬州,忙着聚财敛财的勾当……
“大人或可将称呼中的‘小’字去掉!”元徽开口道。
闻言一讷,狄仁杰笑呵呵地对着元徽:“元将军!”
笑容一敛,狄胖胖幽幽问道:“元徽,你可想过,为何有人针对你行刺杀之事?”
闻问,元徽暗叹,这老狐狸果然还是满满的怀疑。甚至不清楚狄仁杰在怀疑什么,元徽拱手沉声应道:“末将不知!”
“那是怎么回事?”忽闻狄仁杰惊讶的声音。
元徽顺着狄仁杰手指方向看去,却是在城关前,吊着的那些突厥人的头颅。
“那些是突厥细作!”元徽的回答令狄仁杰有些意外,转头看向元徽:“怎么回事?”
迎着狄仁杰好奇的眼神,元徽缓缓解释着:“月前,有突厥细作阴潜入关,为末将所觉,彼时,两国虽有议和之举,但此等暗间之举,绝不正常。末将欲擒之侦询,谁料其抵死反抗,故为麾下军兵所杀!”
“若是月前之事,这些首级的腐臭程度,当不止于此!”狄仁杰提出疑问。
“后来,因使团之事,朝廷下令边关提高戒备,末将镇守居庸关,自然不敢放松。严密管控周边,这已经是发现的第三批突厥暗间了!就在末将去蓟县的前一日,在潞水河谷,将其封堵,但他们仍旧冥顽不灵,宁死而不受缚!”
“对这些人,末将也甚感无奈,故枭其首,以震慑周边异族!”
闻元徽的解释,狄仁杰表情严肃了起来,微微埋头,沉思着,显然,他的大脑在疯狂转动。
“听你的描述,这些突厥人,如此凶悍,竟是死士。他们潜入幽州的目的,绝不单纯,派出他们的人,绝不简单!”狄仁杰道。
“末将对此,也有所怀疑!”元徽接口道:“局势骤变,边关戒严,两国战事一触而发。末将属下曾有人猜测,这是突厥人想要从幽州方向进攻的预兆!”
“但是他们的表现,太不寻常了!”狄仁杰深吸一口气。
“大人所言甚是!”元徽点着头:“若说是突厥人为战事做的刺探准备,但月前,正处两国议和之时,我注意过,正处突厥使团出事之前!何以那时,便派人刺探军情,除非突厥人议和事假,乃求麻痹大周!”
“不会!”狄仁杰摆摆手:“两国苦于连年交战,突厥自吉利可汗复国这十余年间,几乎无岁不征,无月不战,他们一样渴望和平。且两国和议,这等大事,双方接触已久,若是麻痹,以朝堂诸公的机谨,皇帝的睿智,不会一点都没发现。”
“且石河川遇袭的突厥使团,也是真的!”
“末将仔细思考过,也觉其中有问题!听大人这般说,却是豁然开朗!”元徽朝狄胖胖小拍一个马屁:“末将有所觉,对方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哦?”狄仁杰彻底沉默下来,面上似乎一下子凭添了诸多的皱纹,凝眉沉思。
“使团遇伏,突厥死士阴潜入幽州,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呢......”狄仁杰呢喃一句。
“大人,您说什么?”虎敬晖不由发问道。
在一旁,听着二人交谈,他眼皮直跳,作为知晓事情前后的人,很清楚,若让狄仁杰彻底联系起来,对他们的计划,很是不妙。
“没什么!”回过神,狄仁杰轻声道:“似有所觉,却又抓不准......”
看着元徽,心头有些感触,这一趟居庸关之行,收获当真不小。
那些在太阳下暴晒的首级,虽然经过处理,但已然发臭。
“元将军!”再度注视了一会儿,狄仁杰对元徽吩咐着:“大周与突厥之间,局势虽然紧张,但终究未进入交战状态。本阁此次来幽州,察查使团案详情,就是为了避免两国刀兵。”
“唔......还是将这些突厥人的首级收起来吧!”
意外地看了看狄胖胖,在这个世界,元徽并不相信,狄仁杰会电视剧编排的那般,对突厥抱有善意与妥协。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