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真刚走出大厅,一名穿着苍色长袍的儒雅男子也就是蓝岳从内间走了出来,哟了声:“这么容易就放过她了?你不是要杀了她吗?。”
司徒况瞪了蓝岳一眼:“一开始没杀她,现在杀她有什么意义?”
“就算不杀她,多少也要让这孩子吃点苦头啊,这不是你心里所想的吗?”蓝岳坐下来自顾自的倒了茶喝。
司徒况冷哼一声:“站着说话不腰疼,既然殿下已经让我收了她为徒,我再去折磨她岂不是与殿下为敌,再说,那丫头的话你也听见了,我看她对殿下只有姐弟之情。”
“你又惜才了吧?那孩子洞察杀气之敏锐实属罕见,再加上早上你查这孩子时司徒呈所说的那些话,确定了孩子是做影卫的料子,你就更舍不得了。”
被洞察心事,司徒况冷哼一声:“这孩子都十六岁了,大了点。”
在老友一脸‘你接着口是心非’的揶揄视线下,司徒况有些恼羞成怒的道:“你不许抢。”
“我抢什么?他既被殿下所看中,我敢吗?”蓝岳也给司徒况倒上了茶,招呼他坐下:“你也悠着点,上影的生活不见得适合女子。”
“先这么办吧,其余的我也没多想。”司徒况确实没想好下一步该如何走。
萧真做影卫之路虽有些曲折,但最终结果是好的。
这天开始,萧真就收拾了东西搬到皇宫,每天陪着太子在御书房看折子,和大臣们商议国家大事,而大汗的皇帝只要将太子和臣子所议的事看一遍颁布旨意就好。
这种感觉很奇怪,仿佛这个国家真正的掌权人是太子殿下。
每天早上,她就陪着姒墨练剑,练完剑之后,老将军会抽出一时辰来教她功夫,每一招萧真都认真的学,认真的比划着。
吴印,赵介,张刘时不时的会进宫里来陪着她一起练,他们是皇帝的影卫,因此也会时常进宫陪练,每次进宫都会带来小夏亲手做的糕点,有时的糕点还是那位年玉姑娘做的。
说到年玉姑娘,萧真就会想到那位坐在轮椅上的韩家三公子韩子然。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夏去秋来。
对于姒墨就是墨儿的事,萧真的消化有些慢,一个季度过去,另一个季度开始,当这个季度再过去,初雪而至,深冬来临时,墨儿的粘人的身影慢慢淡去,脑海里存在的就是眼前这个轮廓还显稚气,但从不言笑,神情总是如初雪降临般清冷的少年太子。
姒墨近来的神情不太好,眼下带着鸦青色的阴影,可见没睡好,但他还是打着精神在听几位臣子所说的科举之事。
萧真一直在想着太子为何会没睡好?没有想明白。
“殿下,今天是科举考试的第一天,学子们已经进了贡院,今年的学子比起往年来要多出不少。”一大臣道。
“是啊,我看这些学子们以往的成绩都不俗,这次的头三甲竞争很激烈啊。”
“我看好夫子门下的韩子然。”
“哦?斐大人与在下的想法一样。”
“可惜的是,那韩子然双腿不便,要不然只怕这世上无人能及他的风华。”
这话得到了五位大臣的一致认可。
萧真的注意力从太子身上收回,脑海里想着那韩三公子的模样,还有坊间对于韩三公子天才少年的说法,不觉也赞同。
“韩子然确实不错,但咱们大汉,要论风华第一人非夫子莫属。”姒墨神情淡淡,垂着眸帘看折子,看完一道折子又换了另一道。
“那是,那是。”臣子们再次符合。
“这世上,谁还能敢与夫子比啊,就连这韩子然也是夫子的学生。”
“众卿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都回去吧。”姒墨将折子放一边,抬眸看着众人。明明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但那深眸直视着人时总让人觉得凌厉逼人,不敢直视。
大臣们忙行了礼退出。一时,御书房只剩姒墨以及隐在暗处的萧真。
“殿下很累吗?”萧真在暗处轻问。
姒墨轻嗯一声。
“那回寝室早点安置吧。”
姒墨点点头。
对于墨儿的冷淡,萧真一开始还挺不是滋味的,习惯了他的啰嗦,他的粘人,突然间变成这样,她是说不出的不习惯,还有一丝心疼。
而这一切是她造成的吗?
不,这锅萧真不背。墨儿喜欢她也好,喜欢到为了她放弃江山共归田园也罢,都不是一个母亲这样对亲生儿子的理由,一定还有其它办法可以解决的。
太子的寝宫是不准影卫进去的,就边侍候的人也没有。
萧真虽不知道这是为何,但也遵守着这个影卫之间口口相授的规矩。
直到半夜的时候,她听到一陈奇怪的声音,听了许久才听出那是人的哭泣声。
声音似从太子的寝室里传出来,萧真愣了下,没有犹豫的走了进去。
一盏烛火幽幽的在角落中,使得屋内不至于太过黑暗,烛火已燃底随时会灭。
简简单单,清清冷冷,除了书柜就是书柜,这便是太子寝室。
萧真来不及打量,只因那泣声越来越清晰。当她打开床帘时,墨儿正睡着,他的睡相极好,安安静静的躺着,被褥连个折痕也没有,只除不时从眼角落下的眼泪,痛苦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像是陷入了什么梦魇。
“墨儿?”萧真赶紧擦去墨儿落下的眼泪,唤醒他。
可不管她怎么唤,墨儿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萧真拍打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