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念叨:“家里明明请了阿姨,她每天睡醒自己收拾房间,衣服甚至还自己拿去洗,有空就在家里做卫生,这是要表现给谁看呢?阿姨请来自然是要做活的,要是她什么都干了我请保姆来做什么?她怎么就不懂个分寸呢?咱们这条件,也不需要她天天干这些!连阿姨都同我说,思思小姐把事情都做了,她没事干!”
这回陆父没反驳了,这事他也看在眼里,也许是她养母家条件不行,所以她一来到这还是保持着原来的习惯,每天都得忙活些什么才行,在陆父看来,有这么多时间不如用在充实自己,发展自己,还是眼界太窄。
“还有,咱们家自来就养生,我买的那些鱼一斤都要大几百,更别说那些肉啊都是买的非饲料的……这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孩子们的健康,你看微微和阿行被我养得多好?卢思就是不懂什么是好坏,竟喜欢吃那些咸口的、油水大的,她吃饭吃得不痛快,我还能看不出来?也就刚来那两天装得好点,后面吃饭的时候那吃不下的样子,我看得到!”
“这……”陆父又是一阵卡壳,他不知道要应些什么才好,他们家讲究养生,吃的这一桌子看起来也许清汤寡水,但可比别人家一大桌大菜要有价值得多。这卢思不懂,也许是因为见的世面还不够多……这多见见,也许,就会好了吧。
陆母越说越是起劲:“我看她在家里有点尴尬,我想陪她聊天,坐在电视机前头,想问问她小时候喜欢看什么书,她居然支支吾吾说不出,这点就一点也不像我!”
“然后新闻播到什么世界形势、金融,她更是半点都不懂,话不投机半句多,难道还要我去和她讨论什么工作、美食?是,她后来好像偷偷去看了,有什么用呢?半瓶子水直晃荡,肚子里没点墨水话都听不清楚,我是不是还得好好和她讨教一下做烧烤的秘诀啊!”
说实话,这聊天不顺畅的事情,陆父也有感觉,他时常想和这孩子聊聊公司经营的事情,或者现在市场上的形势,可是一聊到这些,她的底蕴就不足,聊起那些设计,她倒是头头是道,可那有什么用呢?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她这样顶天了,也就是做个设计师,她怎么不想想公司的发展什么的呢?
“还有,卢思这个性彻头彻尾就不太对,你说她回来了,我也向她释放善意了,她怎么就不能像微微一样主动和我、和你、和她哥撒撒娇呢?她那样,看起来一点也不真心实意!”
“我带微微出去,人人夸我养了个水灵女儿,带卢思出去,你说我怎么和别人介绍她好像都不太对,再者说了,我要是对她太好,把微微放在哪了呢?这一碗水端平,难!”
……
她这滔滔不绝一通下来,竟是没有半点好话:“反正老陆我告诉你,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个错的,这几日我眼看着,这思思和咱们家就是不合适,我和她真的不对路,不过也好,孩子也大了,以后嫁出去也就逢年过节来看看,井水不犯河水,我也不指望她替我养老。”
陆父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烟放到了嘴上,他狠狠地抽了一口:“哎……你说要是微微是我们的亲女儿该有多好,这现在这样,谁都不开心。”
“谁说不是呢?”陆母也坐在旁边叹了口气。
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儿!全乱套。
……
天亮了,单家的小楼采光很好,暖暖的阳光洒进去照在里面的人身上,卢思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感受着下面稍硬的床,登时一惊醒,抓过手机,一看才六点四十,才放下心来,还好,没迟到。
这是她从小到大的房间,也就几个平方,还没有她在陆家卧室里的卫生间大,可明明是狭窄的房间,给她带来的全是安心感。
到了陆家后,她一次也没有和陆母说过,她常年帮妈妈忙,肩颈、腰部全都不算太好,路家那张软得几乎可以把人给陷进去的床一点也不适合她,她每天睡醒都很难受。
她从小就知道,要少给人添麻烦,可她不知道,有时候她这不爱给人添麻烦的个性,让人对她产生了多少误解。
“醒了?”房门被一把推开,出现的便是单静秋,熟悉的大花睡衣,头发还没打理,那些卷更乱了,只是这样叉着腰靠墙站着,“还不快出来吃饭?”
话说完转身就走,打开的房门能闻到外面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的香味。
不用去看,卢思就知道今天的早餐一定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粥,配上荷包蛋,边微微焦黄带着点卷,撒上点酱油,便是再好不过的美味。应该还有一碗炒香干,有点咸,却分外下饭。
折完被子,她从衣柜里拿出衣服,往身上就是套着,和她走前一样,只是衣服被妈妈一件一件罩上了防尘罩,昨天躺到床上,她还能闻到被子上被晒过的阳光味道。
母亲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来的,想到她曾经这样把衣服一件件收拾好,生怕落了灰尘,没事就来房间擦擦桌子、擦擦椅子,隔几天了还要把被子拿出去晒晒,就担心女儿哪一天回来没有地方睡。
想到这,她已经由眼睛泛酸哭了出来,最近几天,几乎把好强的她从小到大没掉过的眼泪都掉了个干净。
“叫你出去吃你怎么还不出去吃?天天就知道拖拖拉拉、拖拖拉拉!”单静秋在背后念叨着一把拉过女儿,看到她已经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