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了片刻,想了想还是走了进东西归位,无论是让阿姨增加工作量,还是让爸爸回家了自己收拾,她心里头都过意不去,只是一进去,她忽然发现一切摆设和从前一样,只是物是人非,让她心中伤感平生了许多,还没往前走两步,她便将脚步停顿住,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大幅的全家福照片,这张照片从前是摆在客厅的沙发墙后头的,那是他们一家子在她八岁生日时特对去照相馆里头拍的,那上头她和妈妈都涂了特别浮夸的正红色口红,甚至她的眉毛中间还有个用口红点的红点。
她一直以为这张照片是被爸爸拿去什么仓库或者是压箱底了,在妈妈还在的时候,那个位置上挂的是家里亲戚送来的一张水墨画。
她愣神地往前,跟着小秋似乎一蹦一跳的脚步,开始被迫参观起了这间久违的房间,这张房间中有许多“妈妈的痕迹”,像是在床右侧的那个床头柜上头,妈妈的首饰盒还放在上头,还有两边柜子上面的大大小小的妈妈照片,要她不知不觉地掉了眼泪。
她是不是,一直都误会了爸爸?
单静秋意识到女儿的情绪有些失控,只能继续破坏了起来,叼起吴诚毅的衣服便是从床这头跑到那头,来了场巡回演出,生生地抢回了吴夏栀的注意力。
吴夏栀很是无奈地看着向来温顺的小秋,忽然明白那些总是说宠物让人又爱又恨的人是什么意思了,这打也舍不得打,骂也舍不得骂,还能怎么办?她很是无奈地叉腰道:“小秋,你可千万别闹了,我先把家里收拾收拾,不然爸爸回来会生气的?”她故意挤出了个生气的表情,冲着小秋很是认真的说,可没一会便破功笑出,被自己的幼稚行为给彻底打败。
不过她还是想出了对策,分外温柔地哄着小秋到了门外窝里继续玩毛球,然后以最快速度冲刺回爸爸房间,一把把门关上,回过身面对一地狼藉的她,只能默默地弯下了腰,辛苦劳作了起来。
她知道爸爸除去睡衣以外其他衣服都是放在自己的衣柜,妈妈的衣柜在电视的右边,爸爸的则在左边,她小时候时常偷偷拿着妈妈的衣服和高跟鞋,在他们的房间里玩什么变装游戏,经常搞得一家狼藉,只是现在妈妈的衣柜里已经空空如也,因为那些衣服都已经送去火化,她低着头一件一件的捡着衣服,让自己的思绪自在飞舞。
幸运的是,小秋虽然很闹腾,可终究只霍霍了一个衣柜,她坐在床上把千辛万苦捡好的衣服一件一件折好,虽然没法折得像是妈妈以前教的那么好看,不过总归大概整齐,她抱着被小秋拖出来的这一叠衣服到了衣柜前头,却有些出了神,小秋生生拉出了一整叠的衣服,而衣服被拉出后,露出的是下头的东西,下面全都是一张一张的大相框,被小心翼翼地用塑料膜包好,虽然隔着膜看得没那么清楚,可夏栀依旧能一眼看出是妈妈的照片,她蹲了下来,一张一张地往下翻,每一张都保护得很好,就连外面的相框都没有改变。
她不知何时已经掉了眼泪,怔怔地把衣服放在了上头,然后一把把衣柜关上,明明是把衣柜关上,她却觉得自己心里头的那门已经偷偷地打开了。
而现在,手头要放地只剩下一件睡衣,而这睡衣也是受到小秋重点宠爱的,还好上头没沾上什么口水。
爸爸房间只有一张l形状的长条桌子,靠墙摆放,其中长的那边是他用来办公的,短的那截则是用来放一些皮带、睡衣之类随手要用的衣服东西的,她将睡衣拿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整了整衣服角,然后放平在那,就在这眼神一扫之间,她一眼看到了位于电脑侧后边的照片,那儿的照片有好几张,可摆在最前头的是爸爸和妈妈的合照。
她伸出手,将照片拿了起来,她记得这张照片,跟着他们家从老家到这,按照爸爸的说法是,那可是她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就有的照片,也记载着爸爸和妈妈的恋爱历史,她往后头翻,这张照片后头还站着两个相框,一张是爸爸和妈妈的婚纱照,一张是两人“蜜月”,当然这也是爸爸瞎说的,妈妈早说了,那只是,两人第一次一起出去旅游,爸爸后来听过了时兴的词,才硬把这些安在上头,而贴着墙在最后的,才是她们一家三口的合照。
吴夏栀破涕而笑,没忍住便笑骂说:“老爸,你真是太幼稚了!”可眼泪越掉越凶,照片上头一点灰尘都没有,和旁边边角上的灰尘形成了鲜明对比,虽然家里头请了阿姨,但是爸爸总也不让阿姨进来帮忙打扫,而这些没有落上灰尘的照片……
她把照片轻轻地放回了原位,摆回了之前的样子,只是有些手痒,很想把全家福摆在前头,可还是没有动,她认真看着照片上头又年轻又爱笑的妈妈,轻声说:“妈妈,我好像误会爸爸了很久很久……你和我说过,做错了事情要改正,我会好好地改,不要让这个过错变成永远不变的,你放心。”
吴夏栀走出门的脚步分外轻快,她出了爸爸房间便回身轻轻地把门掩,外头的小秋已经玩厌了毛球,此时正在冲着那个她买回来的小猪佩奇拳打脚踢,她忍不住凑了过,在心里头说了声谢谢。
虽然小秋是个破坏王,可坏有坏着,她忽然从那股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