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才进屋乌嫣就醒了,换上一袭新的素色男袍拈花将八角琉璃灯稳稳摆在一地残渣食物远一点,伸手将包袱递给浓妆少女,“吃的穿的弄好咱们就出发,沈镜月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乌嫣赶紧打开包袱,看见昨日麻子脸穿的料子还是拈花眼尖,她赶紧换好衣服可没镜子这脸怎么弄!瞧着平台处她才想起来白天拈花的镜子被自己弄没了。摸着自己的脸,朝着美人儿怯怯笑开。
“衣服穿好了那就边吃边下山,换脸要用的东西都在下面的马车。”
穿过风声瑟瑟满地黑影斑驳的竹林,拈花提着灯笼睇看并肩的乌嫣,五彩烛光衬在对方的惨白浓妆上,移动的光突然出现一双深紫银光眼皮下的白眼,惊得拈花差点走崴了脚。
“早晚有一天被小姐你吓死!”拈花嫌弃一脸,嘀咕埋怨。
“你居然也会怕?”乌嫣拉回审视竹林的目光转头笑问,那她是真厉害都能吓死妖了,不过瞧着拈花眉梢之间的喜意,白日看见二师兄竹栖后估计两人去做马车里聊聊天了。
‘啊呜——’乌嫣移开头瞬间张嘴就咬住琴廖的手指牙尖准备用力。眼睛一黑一疼,她捂住被一拳打过的左眼见打人者出拳后,第一时间是看看被自己咬的手指有没有受伤,什么玩意,她真的要咬人骨头都能生的咀嚼成渣渣血沫子。
“属狗?张嘴就咬讲不讲卫生!”琴廖再检查一遍手指没破默默放下衣袖挡住手。
“你居然打我眼睛?”两人你死我活多少次不至于连根手指头都不让自己咬破吧,乌嫣伸手握住琴廖的手腕要一看究竟。
琴廖立刻甩袖冷哼一声,后退半步起身离乌嫣远一点。
“你这是在玩欲语还休还是欲擒故纵!”乌嫣坐在木板上盘腿托腮,仰视琴廖的奇怪举动。命都给自己手都咬不得,呵呵!
“这俩词是这么用的吗?”琴廖负手侧身,俯视乌嫣的胡言银眸移动立刻走出木屋。
见琴廖又莫名其妙的离开,乌嫣懒得追垂下杏仁眼,托腮的手向下揉搓黑袍这上等的手感。
用力深呼吸,鼻腔重声叹气,乌嫣视线落到琴廖刚才背影消失的过道,不轻不重喃声自语道,“欲语还休?欲擒故纵!琴廖啊琴廖,你不是一直都在干这些事,扔个福咒送条命给我就被感动,拜托啊我乌嫣可无心领情的好嘛!”摇头觉得琴廖一直以来隐晦的表现示好真的都太可笑了,既笨拙又生硬,最重要的是她不需要的东西,强塞就是堵事。
乌嫣松开盘腿起身的同时果断扯掉脖颈处的系绳,触摸黑袍上等质感随手向上空抛飞,琴廖披在自己身上保暖用的黑袍她发过誓已不需要。
聚起眼角掌心瞬间凝聚空气,乌嫣甩出一掌凝气往坠落的黑袍全数打去,连着布料的余温包括残留男人的气息一掌彻底轰没。
男人转身而返,手中多了一个沉甸偌大的食盒。死寂目空一切的银眸刚好不巧偏偏就看见师妹对黑袍出手的画面。灵根归身掌心凝气都硬实不少,现在不怕右手反噬了?
‘嘣咚——’白皙的指骨再捏碎食盒木提子之前直接加重力气扔在没心没肺的师妹脚边,不,是狼心狗肺,黑心毒肺的师妹脚边。
‘哐当——’巨声乌嫣脚边一震,那打翻在地的食盒滚出冒着热气的各种吃食。原来是出去拿食物啊,乌嫣撇着嘴唇不说话。
琴廖唇角讥笑自己一贯的多余,被师妹震碎后的絮丝黑雪般极其应景,洋洋洒洒飘在师兄妹两人之间无声坠落,覆盖在这堆快马加鞭热气腾腾的吃食上,暴遣了天物。
“狠,还是你狠!我与你之间就连这一件黑袍都容不下了?”刹那间,琴廖的气息莫测起来,银眸冷如冰窖如自己此刻的心一样,被寒得生疼。他就看着此刻都没多少表情的师妹,他不过是披一件衣服转身她就毁了,那自己送点吃的是不是转身就抠吐出来。
“狠?还行吧。你我本来就没有关系,根本算不上容不容得下这码子事。”乌嫣顶着浓妆慵懒开深紫银光的眼皮,在男人盛怒杀气都快压抑不住时,她耸耸肩膀表示无所谓。
毕竟,她愿意给对方做牛做马祈求琴廖能出现的时候,他在哪?
毕竟,她在师傅盛怒逼问也不承认是琴廖划破自己的脸之后,自己去敷药而已,他一句话没有l留就和其他师兄们彻底消失。其余师哥就算了对自己挺好,但杀自己几十次的琴廖下山之前总要自报家门好让自己有空上门寻仇吧。
现在对琴廖做任何事她无动于衷不仅因为自己没情魂,最重要的一点她下山之前两年,琴廖都没出现过。
师傅在自己怀里死去的那一天,天气挺好。
云很白、树很绿、天空淡淡蓝。
她一边听着老不死的遗言,一边荒谬的发誓和祈求任何条件都可以满足,只要那一天琴廖,自己上山以来认为除了师傅最厉害的人,只要那一天他能出现在自己面前,什么都能忘记什么都可以不去想,死还是做奴通通都可以,只要琴廖那一天可以出现在自己面前,就站在身边伸出一只脚让自己抱一下都可以。
啊!当时自己怎么想出抱脚抱大腿那荒诞的祈求。
哦,当时她可能只希望出现个活人让自己摸摸,虽然是个脾气古怪兴趣是杀自己的男人。
那一刻,她感受不到悲怅,也流不出难过情绪的眼泪,但至少能摸到抱到熟悉的人,嗅到熟悉的气味,没有别的理由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