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搓了搓脸皮,不害不臊地继续,“顺便问一声,这里是什么鬼地方?我们怎么回去?”
墓尐子愣忡地瞪我几秒,好像在确认我是否开玩笑,他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小年轻谈恋爱吵个架很正常的嘛,别动不动提分手,这习惯可不好。”老人家画风突变成婚恋专家的腔调,长嘘短叹几声后,“也罢也罢,能让南城大人气到忘了与老朽的约定,姑娘你也算第一个。来吧,吾挺久没有和年轻人喝两杯,你与南城大人有缘即与老朽有缘,值得好好庆贺一番。走走走,乘饭菜还热乎着,咱赶紧下去。”
他看起来还挺高兴的,转身就晃着灯笼向前引路。
我呵呵干笑,拉起煤瓜紧跟在免费饭票……呃不,墓尐子老伯身后。
可他一路带着我们要往湖水里走?
我懵了,只能小心翼翼地告诉他:“老伯,本姑娘是凡人呐,恐怕不能跟你去水下面,铁定会淹死。”
墓尐子好像又愣住,他回头瞪我一会儿,又急匆匆地瞥了一眼煤瓜,突然摇晃起脑门。
“哦,瞧吾年纪大了就糊涂。带着这个就能下水,保证跟走在陆地上一样舒坦。”
他将左手的灯笼交给我。
我接过灯笼又疑惑,牵起煤瓜的手摇了摇:“那我的猫没事吗?”
墓尐子笑着直摇头:“小姐你真是一无所知啊,你的猫别说下水,连去刀山火海下十八层地狱也能安然无恙。”
擦,煤瓜你原来这么牛逼?!
我满怀敬畏地看向瞠大一双碧瞳向我卖萌的人形猫咪,他照例冲我甜蜜地“嗷呜”,然后拿脑袋往我颈窝里使劲钻……
可怜墓尐子一把年纪肯定没见过这么黏糊无下限的冥兽,瞪着搂住我肩膀不放的猫小伙,抽了抽嘴角后利索地往前带路,双腿迈得跟要逃跑似的。
我默默地将有伤风化的人形猫咪推开一臂之远,牵起温热的手爪赶紧跟上。
手里这柄破破烂烂的灯笼果然是避水神器,灯光所照之处,混浊的湖水有生命般地四下涌开,使我们好像行走在一个烛光形成的光泡里,万物不能侵袭的炫酷模样。
大大小小的湖中鱼围着我们一个劲地打圈儿,就是靠近不了分毫。
欣赏了半晌,我惊觉过来就忙将煤瓜的两只手爪抓过来塞进兜里,然而抬头就见他的嘴里已叼了一条将尾巴甩得啪嗒作响的肥鱼。
将鱼从他嘴里拽出来扔回水去。
“再乱吃生食,就永远没有妙鲜包!”认真警告他。
“嗷呜?”煤瓜舔舔唇,表示“抱歉,没有听懂。”
爪子一捞,肥鱼啪嗒。
我:“……”
一路就在猫抓我扔的模式中飘移不到半个钟头,湖水蓦然变得格外清亮,像被笼上一层不知从何处发出来的光雾。脚下的湖底不再水草丛生游鱼串行,而是大片空旷的白沙平滩,滩中竖立起三座巍峨白墓。
我顿时有些发懵,这些墓的模样好眼熟,跟永宁墓园中的白坟长得一模一样!
“老伯,你的名字‘墓尐子’是什么意思?”我后知后觉地虚心提问。
飘游在前面的老伯回过头就笑了:“墓尐子也称为‘镇魂蝉’,老朽是替南城大人镇魂守魄的玉蝉葬俑。”
这样也行?我一时无语,又觉奇怪。
“老伯,南城九倾的身体不是四分五裂根本不在一处了么?他的墓里岂不是没葬下什么东西,那你到底是怎么‘镇魂守魄’的?”